今日,来卫府看热闹的人还不少。
“嘿哟,你们说,这瞎子脚怎么跛了!”
“又瞎又跛,哈哈哈,这不就是一个没用的废物。”
“不知道,晚上还行不行。”
四周都是一片嘲讽,谢筝坐在喜轿里,听的一字不漏。
卫子骞缓缓朝着喜轿走去,谢筝低头,看见帘子被人掀开一角,伸出了一只修长的手,在等着自己。
谢筝握住他的手,感觉一阵冰凉,卫子骞的神色一滞,这双手有些温暖。
喜婆引着他们拜完堂,谢筝被带去屋子,喜婆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夜里,木门嘎吱一响,卫子骞推门而入,身上没有一丝酒气。
今日他们就只拜了堂,来的人都是来瞧热闹的。
桌上摆了一对简陋的红烛,花心碰着灯油,噗呲作响。屋子里安静的不像话,连呼吸声都能听见。他们两人,就这样对坐着。
谢筝心中有些紧张,还有些坐立难安,反派为什么不说话啊?
不知过了多久,谢筝终于听见他开口了。
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卫子骞拿起喜秤,轻轻掀起红盖头。
谢筝抬眼,感觉到光亮,随即,入目的是一张清秀俊逸的脸,脸色带着不正常的苍白,脸庞有些瘦削,双眸被一条微微起皱的丝带遮住。
谢筝直愣愣的看着他,她觉得眼前的反派像是一个易碎的娃娃,美的让人想保护。
卫子骞薄唇轻张,语中似乎含着一抹歉意,“抱歉,姑娘真是委屈你了。”
谢筝感觉自己赚到了,故作娇羞,细声道∶“不,没有。”
卫子骞起身,给谢筝端了一碟绿豆糕点来,又道∶“听说姑娘前几日要寻死,最后被人救下了。”
谢筝刚咬了一口绿豆糕,就听见卫子骞的话,心里颤了颤,她觉得这句话,不简单啊。
艹,这反派是想告诫她,安分点!
果然是外表纯良无害,内心已经黑透底了。
说完,卫子骞似乎有些疲倦了,“熄烛,我们歇息吧。”
谢筝点头答应,然后看着反派合衣躺下了,给自己留了一半床的位置。
谢筝看了他半晌,依言把喜烛吹了,屋子顿时陷入一片黑暗。谢筝自觉的爬上床,盖上被子,闭眼睡觉。
屋外起风了,下起了淅沥的小雨。
这一夜,谢筝是没睡好,天还是一片灰蒙的时候,她就醒了。
翻了一个身,谢筝感觉有些冷,睁开眼,干脆起身。
转眼一看,她发现卫子骞的脸色有些不正常,脸上潮红,嘴唇惨白,谢筝心中一吓,反派这是生病了。
谢筝没办法,只好把八八八叫出来∶“反派他生病了。”
八八八看了一眼,还有些吓人,赶紧道∶“宿主大人,把他裤子挽起来。”
谢筝有些不好意思∶“挽人家裤子做什么?”
八八八瞥了她一眼,仿佛在说宿主大人,你这个思想不纯洁的女人。
“反派有伤在腿上。”
谢筝轻轻地,挽起他的裤脚,发现他腿弯处已经红肿,一片淤血,看伤口像是被人踢了一脚,而且踢的还不轻。
这伤口是新伤,想到昨日成婚,他还一脸平静,谢筝有些佩服他,这么能忍!
谢筝吸了一口气,赶紧给他上药,找了一张帕子,给他擦汗,反派这一躺就是半天。
卫子骞醒来时,闻到了一股药香,动了动身子,他发现腿似乎没那么疼了,腿被人包扎好了。
屋外,有些冷,昨夜下了雨。
谢筝坐在屋子里,见他终于醒来,谢天谢地。
卫子骞慢慢的爬起床,声音沙哑低沉∶“现在几时了?”
谢筝起身,给他喂了一杯茶水,“已经快晌午了。”
卫子骞节骨分明的手,掩住嘴,咳嗽了几声道∶“你若是饿了,就让阿术去烧火做饭。”
谢筝摸摸肚子,还真有些饿了,自打从昨日起她没吃什么东西。
推门而出,谢筝打量了一眼四周,这里看上去就像是乡间的竹篱瓦舍,简陋不堪。谢筝心中早已有准备,她知道卫子骞不受宠,住的屋子都是下人住过的,吃的也是糟糠,生活不易。
阿术一早就起了,他把所有的活儿都做了,少爷的眼睛看不见,他得好好照顾少爷。阿术浇完了水,转身回去,他看到屋下,站着一个女子,穿着一身素衣,身姿纤弱。
阿术双眼都睁大了,这、这就是他少爷娶的妻子!长的也、也太好看了,美若天仙。
一点也不像贱奴,倒像是那官家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