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木苍翠挺拔,溪水淙淙,谢筝转了一圈。
段铭这一路上,紧跟几位小师弟,生怕自己对他图谋不轨一样。
谢筝懒得追他,独自往深处走去。
十方小界乃是神脉一境,被各大门派保护的很好,想来这里的灵兽长的很好,走到一半,谢筝不时听见动物‘呜呜’的叫声音。
不会吧,运气这么好。谢筝寻声找去,扒开草丛,只见一只小灵兽,躲在草里瑟瑟发抖,长了一身黄杂毛,两只大耳朵,长的像一条土狗。
谢筝神色散漫,略微嫌弃,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灵兽,长成这个模样,有些拉低灵兽的颜值。
‘土狗’朝她叫了两声,谢筝蹲下身,打量它,怎么看都像只狗。
脑识里,八八八强调∶“宿主大人,这是灵兽,不是土狗。”
谢筝拿出一根骨头,逗它∶“我觉得它就是一只土狗。”
八八八不知该哭,还是笑,这个女人连这点眼力都没有。
也不知道,这只‘土狗’是不是听懂了人话,张嘴就朝她咬去,谢筝感觉手指一疼,鲜血渗进‘土狗’的嘴里。
然后,莫名其妙自己手中出现了一枚灵戒,‘土狗’不见了。
谢筝惊到了,这是滴血认主了?
八八八扶额∶“已经结契了。”
回到天宗,谢筝觉得真奇妙,自己多了一只狗。
段铭紧提的心,倒是松懈下了,找到灵兽,谢筝应该不会来缠着他了。
两人在山门前分别,段铭御剑就走,头也不回。
谢筝不知不觉,走到太阁殿,站在门外,朝里面望了望,她爹为了护山阵法的事,在太阁殿闭关,想来已经有几个月没见了。
走回自己住的院子,如今有些冷清,碧色的牡丹,花已经谢了。
谢筝感觉手指头动了一下,随后那只‘土狗’又化形出来,在院子里欢快的跑,没一会儿整个院子有些凌乱了。
呦,这狗还会变形,谢筝来了丝兴趣,蹲下身,跟它交流道∶“土狗兄,要不你学声狗叫来给我听听。”这他么玩意儿,长的太像狗了。
渊谷底,邢衍咬牙切齿,要被气得吐血,这个女人还真是得寸进迟!让一只灵兽学犬吠。
邢衍忍辱负重,汪汪叫了一声。呵!等他的计谋实现,出去了,一定让这个女人好看!
谢筝顿时觉得,她这是拾到宝贝了呀,这灵兽还挺听话的。于是谢筝闲来无事就逗狗,每日按着时间去青钰那里修炼。
不过这只‘土狗’挺奇怪的,每天都要在院子里,跑上几圈,喜欢在屋子里乱窜。
一人一狗朝夕相伴,转眼五年过去,她爹差不多也要出关了。
谢筝已经快满十四岁了,现在勉强到了金丹初期。那只土狗也变大了,体格壮硕,就是长得丑了一点,谢筝觉得它可以当自己的坐骑。
‘土狗’叫了一声,表示不服。这些年邢衍已经习惯,谢筝奇葩的想法。
谢筝不理他,一人去了紫竹峰。峰顶,竹叶飘飘,寒风萧萧,又下起了细雪。
明月高悬,圣洁的月光洒在地上,铺了一地的银辉。
萧尽欢依旧撑着她的骨伞,款款走来。过了那么多年,岁月似乎没在她身上留下痕迹,美人还是美的不像话。
小亭里,袅袅冒着一缕热气,谢筝正在温酒,这些年她也听过萧尽欢的不少传言。
大部分都是萧尽欢年轻那会儿,去调戏那些名门正派的娘家妇男,偷看昆仑虚的剑修洗澡,看来这些年还嫁不出去,是有原因的。
还有,萧尽欢还没修无情道之前,她与现在的魔宗之主,还有一段孽缘,两人在一起也经历了许多曲折,最后没能修成正果。都说仙魔殊途,看来说的挺有道理的。
这段孽缘知道的人不多,林林总总加起来就六个人。那把漂亮的骨伞也算是两人的定情之物了。
谢筝想起来,斋堂的牌匾上,还刻着‘人生得意须尽欢’,一行小诗。
啧啧,这段孽缘还带来了一个好处,魔宗的人,从来不靠近天宗的境界。
萧尽欢收伞,把伞靠在小亭边,谢筝把温好的酒递给她。
青云峰的松间雪,拿来泡茶可惜了,还不如用来泡酒,酒香馥郁。
萧尽欢抿了一口,温度正好,入腹暖身子。
谢筝也给自己温了一杯,入口软绵,口感极佳。
萧尽欢大喝了几杯,酣畅淋漓∶“小祖宗,不错啊,温酒的手艺长进了不少,来再给我温点儿。”
谢筝支着下巴,撇起嘴,看着她∶“老妖婆,你还是少喝点吧,待会儿没人送你回去。”
松间雪的酒味极佳,喝多了也是会醉的。
萧尽欢不满,过过嘴瘾,骂了她一句,还是放下了酒杯。
没聊几句,紫竹峰顶的雪渐渐下大了,风雪已经覆盖了浅浅的一层。
到后半夜,萧尽欢眼中依稀有了醉意,她从竹榻上起身,撑起她的骨伞,冒着风雪离去了。
谢筝没挽留她,看着她离去的身影,陷入回忆中,每年来一次紫竹峰顶,这是她爹跟萧尽欢之间的约定,如今她爹闭关,这些年都是她来赴约。
也不知道,这个约定有何意义?
想不通为什么,谢筝干脆不想了,收了温酒的小火炉,靠在小亭边,站了一会儿,峰顶的雪景很美。
等谢筝回到住的院子时,已经过了大半夜,而那只‘土狗’已经睡着了,趴在门前等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