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娴时而担心又时而气愤,担心的是宁情,气愤的是陈季礼和李霜霜。
平妻是对正妻最大的侮辱,若是正妻没了,再续弦无可厚非,可正妻在的情况下,再娶一个女人进府,陈季礼明摆是抬一个踩一个。
一山岂能容二虎的道理谁都知道,陈季礼这是不顾宁情的颜面,公然打她的脸,这让宁情如何在苏城立足,如果真娶进门,宁情这辈子都别想抬头,怕是一辈子都会被人笑话。
而且以后生的孩子都是嫡子,都享有继承权,想想都是一团乱麻。怪不得宁情宁愿和离也不愿淌这趟浑水。
宁情道:“皇帝都只有一个妻子,陈季礼却想同时拥有两个,可笑吧!李霜霜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很不简单。慧娴姐,我太过耿直,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李霜霜则不一样,她把所有的情绪都能藏在心里,只露出一张清高漂亮的脸给世人,可能陈季礼就喜欢那样的吧。”
“那样一张脸下面,谁又能想到会有那样一副阴毒的心肠。想想如果当初李霜霜不数次陷害于我,最后要毁我清白,我也不会一气之下公布与陈季礼的婚书,想起李霜霜当时的表情,现在都觉得爽快无比,她怕是万万没想到吧!”
李霜霜对宁情做的那些事情慧娴知道一些,那时她正怀有身孕,宁情担心影响她的心情,没有告诉她,直到她生下孩子数月,宁情才云淡风轻地提起,那时他们已经成亲。哪怕宁情说得那般无所谓,可在慧娴听来却是惊心动魄。
她也不敢相信世间会有如此歹毒的女人。
“她如果不搞那些小动作,也许我就退出了,毕竟那时陈季礼对她比对其他姑娘有些不一样,我都看着眼里,其实心里已经开始动摇,是否要与他成亲。”宁情声音幽幽,“喜欢一个人就是那么灵敏,那个人的一言一行都会牵动于心,哪怕蛛丝马迹的微妙变化。”
想到发现李霜霜每次经过陈季礼时,脚步会顿下来。发觉李霜霜看过的书,过一段日子陈季礼也会看。后来看到亲手做给陈季礼的蜜糖酥,散学时,会出现在李霜霜的手里。
那时的她真的很心慌,真的很妒忌,现在想起只能一声叹息。她一直以为的小美好,陈季礼都有在参与,现在想来或许只是她一个人的自娱自乐。
“你就没有想过把李霜霜对你做的一切告诉陈季礼吗?”慧娴问。
宁情苦笑,“怎么没有,有一次,我就开了个头,说了句李霜霜并不是你看的那样,下一句还未说出口,陈季礼就说我居心不良。”
宁情叹了口气,道:“他那表情我就是居心叵测的大灰狼,李霜霜是那无辜且柔弱的小兔子。从此以后我便不再提起,因为他不信我,无任我说什么都是别有用心,都是有意针对李霜霜。”
“这心不是一天凉的,我曾经有多喜欢陈季礼,你看得见。这辈子我的心丢错地方了,后面我要把我的心捡回来,好好的放回原处,只温暖自己。”
“我离开,是成全他们,但是我并不会祝福他们,因为他们的幸福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慧娴心疼道:“真是委屈了你,也不知为何穆先生就不管管她,好歹是住在穆先生府上,当初出了这样的事情,就任她这样,怕是穆先生脸上也无光吧。”
宁情笑笑,“我打听过,穆先生府上的女眷本就不待见李霜霜,出了这事,女眷们都幸灾乐祸呢,当然也少不了在穆先生耳边递话的。我们三人的事闹得沸沸扬扬,陈季礼后来娶了我,李霜霜当然是丢了清誉,穆先生一生荣耀差点毁在李霜霜身上,后来对她意见多余怜惜吧。”
“活该,恶人有恶报,这句话在李霜霜头上应验了。”慧娴愤愤不平。
“一切已经过去了,慧娴姐也无需为我抱不平。我与陈季礼已经结束,也不想再听到关于他们之间的任何事情。”实在影响心情。
宁情如此说,慧娴本来想说些李霜霜的事情,便打住了。
这时饭菜做好了,陆续地端了过来。宁情看见好吃的眉开眼笑,“闻着味就好吃。”
“那就多吃些。”慧娴道:“都是你爱吃的。见你都瘦了,你还没有告诉我,这段日子里去了哪里?”
宁情边吃边把自己这段时间的事情讲给了慧娴听。
慧娴听后直摇头,可能在她眼里宁情做的事情太过出格,慧娴根深蒂固的认为女子天生只适合呆在院子里操持家事,那些做买卖的都是男子的事情,女子怎么能做,反正又是一番说教,让她如何如何,不要抛头露面,有失身份之类的。
宁情还是一贯的风格,慧娴姐说的都是对的,但是她还是继续她的。
……
饭后,宁情去逗弄一下了慧娴的孩子,想到还有事情要回去处理,便离开。
刚刚走出两条巷子,就在一个拐角处遇到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一身白色素衣,用薄纱遮面,哪怕如此,宁情还是一眼便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