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如兰到底是拗不过宁情,连夜跟着来了清水畔,马车到达的时候正是清晨。
看着简陋的农家小院,张如兰眉头快打成了结。
“这就是你住的地方?”
宁情敲了敲门,没有回答,若是比宁府差的地方她娘肯定是看不上眼的,自己老娘的那点德行宁情是知道的,让她嫌弃去吧,来都来了,嫌弃嫌弃就会习惯。
秀萍快速从屋里跑了出来,见是宁情回了,忙地打开院子门。
“姑娘这是连夜赶回来的吗?”
宁情“嗯”了声,先一步进了院子。秀萍看着后面的华服妇人,先是一愣,片刻后便猜出来者是何人。
宁情笑着朝秀萍解释,“这是我娘,后面的是张妈妈和刘妈妈。一会劳烦秀萍姐去收拾两间屋子出来。”又向张如兰介绍了秀萍,几人就进了屋子。
秀萍赶紧进厨房忙活几人的早饭,想着还要收拾屋子,就喊了芽儿过来帮忙一起弄。
张如兰站在屋子中央,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脸色带气,埋怨道:“放着金窝不住,非要住土屋,你这是不把你老娘给气死,你不罢休。”
宁情把床上的被子打开,枕头摆好,朝张如兰道:“娘,你坐了一夜的马车,先休息一会。”
张如兰继续数落道:“看到你这鬼地方,哪有心情睡得着,还以为你多有本事,开门做买卖,挣银子,哼!就这穷酸相,还邀我过来住,你娘我活了大半辈子,从未住过这种屋子。”
秀萍刚巧进来,听见这话,笑道:“老夫人,姑娘能干着呢,您没瞧见边上的那一大片地都是姑娘的产业,村子里几十号劳力都在帮姑娘干活呢,依小人愚见,过不了多久就能换上大院子住。您就别埋怨姑娘了,她一个女人家能挣这么大份家业已经是强过许多人。”
张如兰方才光顾着打量这破落院子,没注意旁边的其他,听秀萍这么说,倒是好奇,迈出了门。
秀萍跟随着出门,朝旁边一大片作坊的方向指着,万分骄傲地对张如兰介绍,“您看,这一大片地界都是姑娘的,有二十亩地,小人可是亲眼瞧着建起来的。”
张如兰没有接话,眼里有一丝欣喜,脸色略有和缓。
秀萍看了看张如兰的脸色,“小人带您去瞧瞧,马上就要开工了,热闹着呢。”
“作坊有何好看的,都是一身臭烘烘的男人。”
张如兰口里嫌弃着,脚却踏了出去。
……
转了一圈回来的张如兰,脸色没有出去前难看,朝宁情道:“你拿了季礼不少银子吧?”
宁情趁着娘出去的空挡,正在看这两天的账本,跑货的这两天带回不少订单,总管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不错,不错,盈利可观。
听见张如兰这话,宁情抬头,“娘,我可没拿陈季礼一文钱。”
张如兰一惊,上前两步,“你当初就一千两银子陪嫁,这家业不得上万两银子花费,你才离开他一年,你能挣这么多?"张如兰一副鬼信你的表情。
宁情听见陪嫁就想起当初出嫁有多寒酸,还好婚后陈季礼从未嫌弃。想当初慧娴陪嫁六十担,外加十来个铺面,白银万两,黄金一千,好不风光。
回头再看看她,真是寒酸得要捂脸,他们宁府与姚府财力旗鼓相当,有了姚家在前,宁情想着也差不了多少,又是亲兄弟,外人免不得要作比较。
她的爹娘虽然说平素里小气了点,可没想到对自家女儿也小气,竟然只拿了一千两银子做陪嫁,其他一概全无,害她每次出门赴宴都被人阴阳怪气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