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光剑好有什么用？持剑的人修为这般差也不过是暴殄天物。他不是第一次听见这般的轻笑声。
须臾，微微脚步声传来，一阵熟悉好闻的檀香味儿飘过，蓝曦臣温柔的手压在他的肩头，鼓励道：“别想太多……再来。”
“是。”蓝澈一怔，赶紧屏声静气重新召唤起来，蓝曦臣的手放在他肩头没有拿走，那微重的压迫感反而给了蓝与慕一种安慰，好似背靠着坚实的壁垒，再无所畏惧。
霖至“蹭”一声从地上跃起，随着蓝澈的驱使一路追赶。因落在了后面反而没有了别的仙剑的阻碍，他反是得心应手起来。不多会儿就赶上了前面几把仙剑，他再也不怕碰撞，然而是霸气侧漏地一路震开了其他仙剑，攻城略地。
一场比试下来，他成绩在众多世家子弟中也算是中等偏上；不过要是单独将蓝家的全部拎出来的话，他这成绩就算是垫底的了。
蓝与慕和其他小辈一起挤到裁判那里看完成绩后低着头，收回剑，闷闷不乐。根本不敢抬头去看蓝曦臣的方向。
蓝曦臣微微笑着摇了摇头，叹口气正准备重新走过来，却见刚刚和蓝澈颇为亲密的那个棕衣少年已经先行走了过去，依旧是自来熟的与蓝与慕勾肩搭背的，一边安慰道：“与慕兄……你怎么了？成绩不好不高兴了？”
蓝与慕没答话，欧阳云勾着他撇开众人往人少的地方走，一边道：“哎呀……你别难过了。我跟你说……你们蓝家自你们小时候便练得是基础功，你别小看这基础功，现在看不太出来……只要够扎实，保不准某一天修为就忽然一日千里飞速提升了呢！”
“真的么？”蓝与慕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欧阳云道：“那当然……我跟你说啊……”
蓝曦臣看着他们越走越远的背影，呆呆立在了远处，唇畔的笑意似乎凝固住了一般，半天也没有改过。
有脚步由远及近，闲庭信步般带着优雅。
蓝忘机在他身后道：“兄长……叔父有请……”然后他见蓝曦臣神色有异，顺着他的视线便看到被欧阳云给拖着走远的蓝与慕。蓝忘机怔了怔，半晌才道：“阿澈……长大了。”
蓝曦臣恢复了一贯的温和：“是啊……也交到新朋友了。挺好……”
蓝忘机：“……”
蓝曦臣深吸一口气转身道：“走吧……别让叔父等急了。”
蓝忘机无言地跟在他身后走了一段，忽又开口道：“兄长……如此，真的可以么？”
蓝曦臣怔了怔，驻足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些许疑惑。
蓝忘机道：“即使……阿澈他……终究会有属于他这一生的姻缘？”
蓝曦臣微微瞪大了眼睛，似乎若有所思，许久后，才垂下眼睑，惨然一笑道：“本就是强求不来的事……只要阿澈能幸福就好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挥去了笑容中的苦涩，重新变得一如既往的温和，道：“走吧？”
蓝忘机：“嗯。”
姑苏蓝氏崇尚节俭，只除了在仙器法宝上不吝金钱，于是即便是直属门生亲眷子弟成年礼也不过是寻个好时辰去祠堂祭拜先祖祈祷庇佑。
又过不多几个月，那群世家子弟游学结束，离了姑苏不久，蓝启仁等长老便开始安排这一年该下山去历练的弟子名单和任务。
蓝蕴礼蓝玉谙恰好同蓝与慕同岁，比蓝与慕大了些月份，不出所料这三个又被分作了一块儿。等蓝玉谙看到初次出山师门任务的纸卷儿之后，不由地眼光不善地朝蓝与慕瞥了一眼。等到一群预备下山的弟子都跪听完蓝启仁等人的吩咐行过礼之后，撇下那些压抑不住兴奋偷偷私下相互问询被分派的什么任务的同门，气呼呼地走了。
“玉谙……”蓝蕴礼在他身后追着唤。
蓝澈将手里的纸条紧紧捏住，也跟着追了上去。
刚进了寝室的门在没旁人在，蓝玉谙再按捺不住，狠狠把写着出山任务的纸条连着封纸条用的小竹筒都狠狠掷在地上。
蓝蕴礼和蓝与慕正好前后脚赶到，恰看到这一幕。
蓝蕴礼自地上捡起来递还他：“发什么脾气？”
蓝与慕跟着他身后，默默掩上了房门。
蓝玉谙指着他，朝蓝蕴礼吼道：“就咱们分配的这种任务，被别的同门知道我都嫌不够丢人的……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什么原因？！”
蓝蕴礼按下他指着蓝与慕的手：“任务是上面统一安排的，跟与慕什么关系？”
“他要是不跟咱们一个队能这么丢人么？”
蓝蕴礼怒道：“玉谙！”
蓝与慕低着头脸色惨白，好久才低声道：“师兄……对不起。”
蓝玉谙回给他一声大大的：“哼！”
可怜的蓝蕴礼不得不两厢安慰了一番，才勉强调解好。
待到出山那日，蓝曦臣唤过蓝澈吩咐了许多，蓝澈乖顺地一一点头。
他连着闷闷不乐了好些时日，蓝涣怎么问也问不出原因，索性便没再理会。他自自个儿袖中掏出一块通体洁白的通行玉牌递于他道：“蓝氏门生子弟成年后出山都要发的，拿好……”
“是。”蓝与慕双手接过，瞥了眼却见那枚玉牌好几处裂痕，倒似被强行粘合起来的，仔细一探，发现粘合这块玉牌的法术和材料用的都颇高级，不由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