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姨娘见余鱼大大方方给她们赠礼,半点也没有因为礼物的价值天差地别而有不自在,相互对视一眼,藏下眼中深意。
“丁姑娘,我也算是长辈,见了姑娘欢喜才给你说,世子总不着家,在外头秦楼楚馆的时间比在府里都多,这若是以往也就罢了,姑娘既然来了,还是早点让世子收收心吧。”
又是秦楼楚馆……
裴深说过,他在那些地方不是沾染胭脂的,余鱼知晓他有旁的事,就是看这几位姨娘眼底的神色,似乎都不知,只在让她劝解裴深呢。
“我记下了。”余鱼刚点了头,那赵姨娘脸色微微变了,颇不自在地揉着丝帕,笑着说,“姑娘大度。”
这就大度了?
余鱼听不懂,只记得裴深的叮嘱,听不懂,就笑。
她淡然地笑着,三位姨娘就坐不住了,不过闲话了几句楚国公府的小事,又问了问余鱼住得可还习惯。
裴深本说,只让她与三位姨娘聊大半个时辰就行,不到半个时辰,从赵姨娘起,都开始推脱有事,先走一步。
回到一尘院,院子里的丫鬟们还在打扫,余鱼进了内间,也不能拆发更衣,只能手托着腮,趴在桌上叹气。
单独是跟三位姨娘相处半个时辰,都让余鱼觉着脑袋疼,一想到一个时辰后,还要和三位姑娘见面,她脑袋更疼了。
不到一个时辰,外头打扫的丫鬟就来通禀,说是二姑娘,三姑娘和四姑娘,结伴来了。
余鱼刚吃了一碗甜羹,张嬷嬷把人带到偏间去先伺候,给余鱼留下时间漱口,让小莲收拾桌子。
偏间和正间中隔着一道绣屏隔扇门,小莲推开隔扇门,那边三位姑娘都坐在蒲团上,摇着扇子低语,听见动静,都抬了头。
垂眸顺眼的丫鬟身后,是如水中芙蓉般清雅的少女,初见时,几位姑娘多少有些看过了头,没一人说话的。
“丁姑娘,”还是头簪绒花的一个长眼姑娘率先起身,主动给余鱼躬了躬身,“初初见面,我是府里的二姑娘裴烟。”
“二姑娘好。”
余鱼也给二姑娘躬了躬身,相互行礼时,一旁的粉裙少女也起身,给余鱼行了个礼。
“该是叫丁姐姐的,我是府里的三姑娘裴焮,小姐姐两个月。”
小真正的丁姑娘两个月,那就是大余鱼半岁,这声姐姐叫的,让余鱼有些赧然。
“倒也不用喊姐姐的。”
“听见没,喊什么姐姐,”年岁最小的四姑娘裴灵独自坐在原位,嗤笑着灭了三姑娘一眼,“人家可是等着你喊嫂嫂呢。”
本还算和洽的气氛随着四姑娘这一句话,弄得僵硬不堪。
余鱼知道四姑娘说的是丁姑娘,裴深的未婚妻,按她的说法,其实也没有错。
只是她又不是丁姑娘,不是裴深的未婚妻,连姐姐都不能答应,更何况嫂嫂呢。
“灵儿!”还是二姑娘瞪了四姑娘一眼,然后歉疚地给余鱼道歉,“丁姑娘,抱歉了,我家小妹年纪小不懂事,说错了什么,还请姑娘勿怪。”
“没事。”
余鱼不放在心上,自然也不会见怪,她大大方方跟着一起坐了下来,见三位姑娘带来了一些小玩意儿,她也给三位姑娘分下丁府准备的礼物。
比起三位姨娘,三位姑娘这边神色就容易懂。
二姑娘还能遮掩一二,三姑娘撇了撇嘴,随意让丫鬟收起来,而四姑娘直接冷笑。
“丁姑娘,不知道茂管城是何等穷乡僻壤,竟然让姑娘把几颗珍珠当宝贝,给我送来呢。”
“灵儿!”
这话别说余鱼,就连二姑娘三姑娘都听不下去,出言打断了她。
“我又没说错!”
四姑娘裴灵十分不忿地嚷嚷。
“好歹也是长兄的未婚妻,送礼这般小气!”
“人家文贤公主对长兄有意,给我们送起东西来,单就珍珠,都是一匣子一匣子的送呢!”
“你拿什么来跟文贤公主抢我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