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哲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回道:“不用。”
温染干脆抱住他的胳膊在床上撒气泼来:“啊啊啊,我不管!我都知道了!你是因为我受的伤!”
白哲微微蹙了蹙眉,似是有些惊讶于温染知道了此事。
温染见他看着自己,此事有门,又继续嚷嚷道:“这伤是替我受的,就应该由我来治好它!”
听了一阵嗷嗷叫唤后,白哲只觉自己耳边从未如此聒噪过。
他终是忍不住了,一把按住了温染动来动去的脑袋:“别闹。”
“让我给你看伤口我就不闹了。”温染立马道。
白哲将他先推到一边,然后才缓缓解开了自己墨色的衣衫。
墨色之下的伤口比温染想象中还要狰狞可怖。
鹤鸣未必是针对于白哲,只是他惯用的本事自然下手是极狠的,鞭鞭至骨,光滑而结实的脊背上,十余道殷红的血痕清晰可见,血沫牵连着已经被浸透的衣衫,看起来尤为可怕。
温染看了又是心疼又是难过:“你怎么都不知道喊疼的啊……”
就像第一天来到月老阁那日一样,怎么也不肯说话。
白哲虽听着温染的训话,可脸上的神情却是一副“我知错了但是并不打算改”的模样。
“你不说出来,别人怎么知道你很疼!”温染又生气道。
白哲任由对方拿着手帕轻轻地为他清洁伤口,思绪却已经飘回了遥远的过去。
已经记不清过去了多少岁月。
他只记得那时候他时常会独自踏上那片熟悉荒原,荒原的尽头便是那断壁残崖。
而在那残崖之上,可以看到魔界最著名的醉黄昏。
火红色的夕阳照耀着魔界大地,整个天空就像烈火燃烧一般,点亮了苍茫无际的荒原大地。
凄清、空旷与苍凉,笼罩在这片巨大的穹隆下。
纵然这里是天上地下最阴暗的角落之一,太阳却依旧会每日在这里升起和落下。
可即便身上被日光所温暖,心中却始终凉薄。
那些时日他常常带着一身伤,独自坐在此处,远远望着那夕阳终于落下。
思绪回到现在,白哲转过头看向了在他身后兀自忙活着的温染。
温染翻出了一大堆药瓶,把它们通通堆在了床上,正在冥思苦想。
他虽然会生病,可没怎么受过伤啊!一时还真不知道该用哪个药好。
“该用哪个啊……?”温染终于还是一脸茫然地抬头看向自家徒弟,宛如一个傻子。
徒弟比他靠谱多了,问他总不会错。
然而就在他抬眼的瞬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徒弟微微勾起的嘴角。
“……徒弟,你笑了?”温染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白哲闻言,也是微微一愣,嘴角的弧度随即回复了最正常的状态。
【徒弟魔格+10分。】
许久未有声响的系统竟然在此时忽然响了起来。
温染:???
“你的魔格怎么又涨了啊?”温染吓得差点把手里的药瓶当场丢了出去。
相较之下,白哲本人倒是淡定得多,他低头审视了下自己身上的魔气。
果然有魔气在翻涌。
“我也不知。”白哲对原因也只是有隐约的猜测,并不算完全笃定,倒也不算说谎,“月老阁的魔气并不是我。”
他的魔气虽然渐有增长之势,但却不会随意外泄,毕竟有他和天帝双管齐下的伪装之法,这一点他很确定。
目前看虽不至暴露身份,可一直这样冲撞,却也着实有些头疼。
听到徒弟这样的回复,温染反而放心了许多,不是他就好,他之前还颇有些心虚。
“可是,总不能放任下去啊——”温染想起这个就觉得发愁,好好的徒弟可不能真往魔道发展啊。
白哲眸光闪动了一瞬。
气氛一时陷入了停滞。
温染猛然想了他发烧的那一日,他是如何压制白哲的魔气的。
低头纠结了一小会儿,温染突然闷声道:“……你看看该用哪个药呀?”
白哲垂眸看了一眼,很快就拿起了一个瓶子给他。
温染打开闻了闻,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便急着给徒弟上药。
白哲的后背肌肉线条是极漂亮的,看起来结实而匀称,肌肉下面蕴藏着惊人的能量。
小心地上过药后,温染总算松了口气。
“先别急着穿衣服啊。”温染温吞吞地叮嘱了一句。
白哲闻言,转过身来朝向温染,露出一片精壮的胸膛。
温染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忽然就贴了过去。
看着径直往自己怀里钻的那颗毛茸茸的脑袋,白哲开口道:“你……”
“你受伤了就不要张嘴!”温染闷着脑袋道。
白哲:“……”
难道后背受伤和嘴有什么关系?
很快,他就感受到了来自温染的仙气。
在温染看不到的视野中,二者的气息又在相互缠绕。
白哲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抱住了对方的腰身。
“其实,比起这样,还有更快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