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粼粼，勾勒出他足够精致完美的侧颜。
听见声音，沈长安慢条斯理的低头，看着董宛的手：“董老师要是有事，直说便是，不过能不能先放开我。”
董宛半垂着头，耳朵通红，就连手上也依言放开。
她局促不安的站在原地，原先垂在身侧的手被她重新背在身后去，不断地摩挲着指尖。
那里还残留着沈长安衣料上的温度和香气。
光是想一想，董宛便觉得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
这些年，他独自在外闯荡，什么样的牛鬼蛇神没见过，别更说董宛这种单纯的能在脸上看出心事的小姑娘。
不说董宛，就连宋望歌，在他的面前，他都觉得算是涉世未深。
“沈老师。”董宛喃喃出声，她情不自禁的抬头看向沈长安，一双眼中盛满女儿家的柔情蜜意，“我……我想说……”
沈长安脸上的笑容已然全都收敛起来。
虽是不曾见有冰霜之意，却也足够令人望而生畏。
果然，一触及到沈长安的神色后，董宛虽然嘴角还能带笑，可眼中的笑意已经全部凝固，甚至是还有了几分胆怯。
沈长安同她拉开一段距离：“董老师要是没事，我就先走了。”
“若是董老师喝多了，记得给经纪人打个电话，别随便扯着一个男人，这样不太好。”
尾音随着光影飘摇落地。
沈长安再次颔首后，毫不留情的抬脚就走了出去。
董宛委屈的咬着下嘴唇，将身子往一旁的墙边上靠去。
她颓丧着低着头，任由黑暗将她整个全都覆盖。
“沈老师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招女孩子喜欢。”围观外全过程的江湛温声对着宋望歌说道，“这才认识多久，董宛就对着人芳心暗许了。”
“之前董宛便是沈长安的粉丝，芳心暗许也不奇怪。”宋望歌开口。
江湛垂眼看着身前的姑娘，又道：“你向来不喜欢这些八卦的，不过这事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化妆师说的。”宋望歌又道，“我这次没带化妆师，所以化妆师都是剧组共用的，她们闲下来的时候，就喜欢说一些八卦，她喜欢沈长安，在我们剧组也不算什么事。”
江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不过沈老师的粉丝还真是遍布各行各业，这追星都追到剧组里面来，你说这算不算一种成功。”
宋望歌点头：“算。”
“不过，你今天好像很喜欢说沈老师。”宋望歌抬眼看他，“我记得你好像从不会与人发生什么争执的。”
这话一出，江湛的神色立马就变得复杂起来，掩都掩饰不住。
又或许是因为喝了酒，所以无力在掩饰。
江湛靠着墙，身上涌出一股酒味：“有这么明显吗？”
宋望歌道：“嗯。”
“反正我和沈长安也算是对家。”江湛继续说道，“针不针对，好像也没这么重要。”
“如果你是为了我，大可不必。”宋望歌并没有给江湛遐想的空间，等江湛说完后，她便直接挑明。
光影在两人身侧波动，昏黄十足，营造出一种暧昧的气氛。
可两人之间暧昧没有，尴尬和沉闷倒是十足。
江湛虽喝了酒，却也远远没有到喝醉的地步，甚至是他此刻正清醒着，十分清醒。
就连之前那些带着几分妒意和挑拨的话，也是全然出于清醒的状态。
他知道。
他只是嫉妒。
一个男人应该有的嫉妒。
他千想万想，千算万算，独独没有想过，宋望歌会在这种场合将这件事挑明。
若非多年的教养和克制，他真的很想问一句，沈长安对她是否真的就这么重要？
重要到……他连说一句都不行。
他指尖无力的垂下，就像是妥协般。
虽然是，暂时的。
“我知道。”他听见自己这样说出口。
宋望歌却好像全然不信他，她的目光依然在他的脸上游离，似乎想要找出什么破绽来。
他垂眼，纤长如蝉翼的眼睫轻轻地垂在眼睑下方，如一把小的团扇，正不安的颤动着。
“我出来的挺久。”宋望歌道，“我先回去了。”
“好。”江湛也跟着起身，“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