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里的窗帘全都被拉上,暗沉沉的光晕笼罩整个房间。
宋望歌缩在被子里睡得香甜。
楼下,是不知疲倦的铃声,一声长过一声。
刺耳而尖锐,回荡在整个区域。
空旷无人的走廊,感应灯在头顶明灭,冷空气从走廊尽头而来,吹拂过门外人的衣摆。
那人的手指依旧抵在门铃上,耐着性子,一下一下的按着,身形笔挺,侧颜如玉。
顽强的了门铃声终究还是将宋望歌从睡梦中给吵醒。
她揉着眼拥着被子坐起来,睡裙的衣带滑落至肩膀,露出白嫩的肌肤,她混沌睁眼,凝视着门,意识还未完全清醒,依旧有着安眠药所带来的昏沉。
宋望歌神色恍惚的从床上爬起来,赤着脚,一步步的就像是踩在云朵中,摇摇晃晃的一路扶着东西下去,走到玄关,也没记起自己应该先通过猫眼中看看来人是谁,直接就将门给打开。
修长的身影在瞬间覆盖她的视线。
她迷迷糊糊的抬头,只能看见一双幽深的眼瞳,正在黑暗中注视着她。
宋望歌瞬间清醒几分,正要出声时,男人已经大步进了屋,将门给带上。
他抵着门站,伸手将自己的口罩和帽子全都摘下来,熟悉至极的脸蛋从阴影中显露,这一张过分好看的脸蛋上,此刻正乌云密布,寒霜逼人。
于是,宋望歌又清醒了一两分。
她后退几步,给两人之间腾出空间:“你怎么来呢?”
沈长安一言不发的盯着她,就像野兽在盯着自己的猎物一样。
她已在劫难逃。
宋望歌逃避似的撇过头,捏了捏鼻梁骨:“先进来。”
沈长安低头脱鞋,将鞋柜打开看了眼后,从里面拿出一双还没拆封的拖鞋。
“平时都有谁来?”
宋望歌狐疑的看了沈长安一眼,斟酌着说道:“也就是薛琅萧瓷他们,有时候哥哥也会过来。”
没听见其他男人的名字,沈长安心头稍微舒畅些:“江湛来过吗?”
“没。”话已经这么明显,宋望歌怎么还会没听懂沈长安的言外之意,“他来这干什么。”
沈长安笑着没说话,只是那眸光依旧有暗沉的盯着她,从头到脚的看了一遍后,快速上前一步,手扶在她的肩膀上。
温热的手掌心一下就烙印在她带着凉意的肌肤上,宋望歌忍不住打了个颤,刚转身,腰身就给一只手给掌控住。
闷笑从头顶传来:“投怀送抱?”
宋望歌想也不想,就要将沈长安给推开,可手才刚刚碰到他的身体,就被沈长安先一步拦腰抱起。
“在睡觉?”
“我都在外面按了快半小时的铃。”
“你要是在不开,我都要报警了。”
半响,宋望歌才不情不愿的小小打个呵欠:“嗯。”
沈长安往客厅走的步子一顿,很利落的转身直接就上了楼。
主卧很好辨认,沈长安丝毫没有擅闯女孩子深闺的半分不适,他抱着人长驱直入。
卧室中的窗帘都被拉拢,没有半点光透进来,在房中那张大床上,软绵绵的被子凌乱的团着,床单也显得稍许凌乱。
一眼,沈长安便能闻见床上这人所带着的香气和温度,就像在酒店中,他几个日夜在她曾经睡过的床上,辗转难眠。
他将人放在床上。
宋望歌身子刚挨着床,就十分灵活的往里面一滚,然后将被子将自己给团住,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在沉沉的光影中,看他。
沈长安居高临下的站在床边,他望着床上的人,眸色是止不住的幽暗。
此时的这人,具有一种侵略性。
“你怎么来呢?”宋望歌再次问道。
“担心你。”沈长安盯着她那张铅华褪尽的脸,喉结微动的在床边坐下,尽量控制自己不要在此刻伸出别的想法来,可又有些忍不住。
“嗯?”宋望歌的身体一沾着床,又开始变得飘飘欲仙,神情恍惚,上下眼皮子是忍不住的打架。
沈长安对她这种状态不熟悉,或者说,在过往的那些年月,这人都没有出现过这般状态。
于是他往床头柜上一看,就瞧见了导致她睡意阵阵的罪魁祸首。
一杯清水。
一瓶药。
沈长安将药瓶拿在手中,看完后,他的手垂在腿上:“你什么时候开始吃安眠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