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沈长安就从楼上下来,依旧穿着那件白衬衫,愈发显得男人有一种少年郎独有的清隽干净。
薛琅坐在沙发上默不作声的挑眉,他还以为沈长安是上去换衣服,没想到依旧是刚才的那一身。
想着,他转头看着宋望歌。
却发现主人公正垂眼盯着地板,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状态。
薛琅在心中轻嗤一声,想着,沈长安昨晚换下的衣服放在哪里?是不是就要放在他艺人家里面?
薛琅顿时如临大敌。
心中是万丈高楼平地而起,恨不得现在立即马上就将人给撵出去。
当然,以上,薛琅觉得自己就是想想而已。
“我要走了。”沈长安没走上前,他站在客厅对着宋望歌,冷冷淡淡的开口。
他声音在客厅中响起的那一霎,宋望歌抬眼看他,语气平静的应了声。
沈长安将背靠在楼梯上,黑色的西装外套搭在臂弯处,他轻笑着看她:“就这?”
在场第三方薛琅,将沈长安这句话的潜意识给翻译下,大概就是——
我大老远的跑过来看你,你就这么冷淡敷衍?
依照沈长安的尿性,肯定是不会将自己的来意表现的这么明显的。
宋望歌将身后的抱枕抽到怀中,用下颌抵着,说道:“要不我送你去机场?”
“!!!”薛琅被惊得跳起来,他一脸震惊的盯着宋望歌,只要她今天敢在这儿点头,他就敢立马翻窗当场跳楼。
沈长安的眉眼缓缓地舒展开,可在下一刻,就听见宋望歌的声音:“我和你开玩笑,薛哥你可别紧张呀。”
薛琅听见这话,的确是不紧张了,可不好受的就从他变成了其他人。
他顿时觉得,沈长安实在是太可怜了!
可怜人。
他想为他掬一捧同情泪。
笑意缓缓在生沈长安眼中荡开,他也丝毫不在意今早宋望歌的横眉冷对,修长的手指落在衬衣的扣子上,他一颗颗的扣好。
潋滟多情的桃花眼,薄唇微翘,节骨分明的手抵在领口,明明是在正经不过的动作,可此时却又偏生带了几分色|气,同时还有着禁|欲的美感。
这个男人,恍惚是天生的妖精。
下凡,就是为了引诱她渡凡尘的。
而她沉溺在他用美色编织的情网,无法自拔。
宋望歌将头转开,没去看这人。
沈长安见计划失败,也不多说什么,他从玄关上拿过帽子和口罩一一带上后,便悄无声息的出了门,与他来时的声势浩荡,对比鲜明。
见人走了,薛琅这才敢往宋望歌那边挪腾了下身子。
瞧着薛琅的动作,宋望歌虽是没有多说什么,可她轻挑的眉梢,在此时就显得非常能说明问题。
“其实也不是我怂。”薛琅解释道,“其实在沈老师有点吓人。”
宋望歌道:“他是有三头六臂,还是你的衣食父母?”
薛琅觉得这话问得精妙,其实他也好奇自己为什么在面对沈长安的时候,会有些怂,但同时她又觉得,这其实好像也不能怪自己,沈长安这人虽然瞧着客气,但是身为那些身为男性直觉的第六感,从各种方面无一不在告诉他,沈长安真的是一个很难缠的人。
“这倒也不是。”薛琅说完后,迅速将自己的手机打开,爬上微博后,塞到宋望歌的手中,“你先自己玩着,我去处理下工作。”
薛琅抱着电脑趿着拖鞋,啪啪啪的跑到落地窗扇的桌子前。
早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薛琅的身上,仿佛让他全身都披上了一层圣光。
宋望歌的目光从薛琅的身上收回来,低头,就看见薛琅打开的那一页,正好就是她们工作室回应的那一条微博。
宋望歌大意总结了下,这条声明就是对他们起诉连夏的事情供认不讳,不管视频中的两位老人到底是出于何种目的为连夏求情,但连夏潜入酒店,跟踪她,寄恐吓信一事证据确凿,并且对方还是在知法犯法的情况下,对她人身安全造成威胁,故未成年不能成为她推托、逃避责任的理由,他们将保留所有的证据,依法追究她的责任。
是一段视频。
这段视频是从监控中剪出来的,视频中连夏坦然自己对宋望歌的愤恨以及写恐吓信一事,并且对自己的这种行为,有着非常明确的认知。
对于这一点,是任何人都洗不了的。
这条声明下面的评论也吵成一团。
有人支持宋望歌合法维护自己的人身安全,认为对这种知法犯法的人不应该姑息,哪怕她还是一个未成年。
而有人也不赞同宋望歌,认为她小题大做,因为一旦官司赢了,这位叫连夏的小姑娘,将要面临牢狱之灾,这对一个未成年来说,实在是太过残忍。
还有人认为宋望歌最后那一句话十分飒,同样也有人觉得宋望歌走前的那一句话,明晃晃的就是在威胁小姑娘,仗着自己有钱,胡作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