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以为声音很小，却忘了修道之人本就耳聪目慧，更别说晏卿和钟离这个境界的人了，即使走了很远一段距离，这句话也听得一清二楚。
“你。”钟离有些气愤。
但还不等钟离说完，刚刚一直温文尔雅、不甚在意的晏卿忽然眼神一凛，长袖一甩，一道气劲猛地就向着那弟子袭去。
那弟子根本没有半点察觉，便感觉后背一痛。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先于疼痛传来的是“轰”的一声，那人这才意识到自己狠狠地撞在了一边的墙壁之上。
弟子甚至都来不及痛呼，更别说想着爬起来了，下一秒，那墙壁便“哗啦”一声塌了下来，将那弟子埋在了下面，半天没有动静。
其他弟子大惊，而晏卿除了在刚刚听到那句侮辱钟离的话时有几分生气，此时已经恢复了面无表情。
“你做什么？”有弟子见状一边去挖埋着的弟子，一边质问道。
晏卿却是连个眼神都欠奉，直接带着钟离进了大殿之中。
倒是钟离似笑非笑地看了那弟子一眼：“你以什么身份和他这样说话？”
不过区区一个守卫弟子罢了。
直到此刻，那些弟子这才猛然意识到晏卿就算再落魄、再狼狈，要收拾他们也是绰绰有余，只是太多的人把晏卿的不在意当成是软弱可欺。
晏卿倒是没有去管那些弟子怎么想，只是见钟离似乎有些高兴，有些诧异：“不生气？”
他还以为以钟离的脾气听到刚刚那些污言秽语定是要闹一通的，结果没想到她不仅不生气，反而心情还挺愉快的。
“别人那般对你，你也不见恼怒，可别人不过说了我一句，你便愿意为我出手，老实说，我很高兴。”钟离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的笑意仿佛都能飞出来。
晏卿不料钟离这么说，脚下步子不由一顿，过了许久才特别认真地说了一句：“你是我的朋友，应该的。”
就凭钟离从魔渊把他带回，还悉心照顾数月，这个情晏卿必须承了。
钟离听到朋友两个字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后她也只是嘴唇轻轻碰了碰，将想说的话咽下，笑着应道：“嗯，谢谢。”
两个人说完便从外殿走到了内殿，林渊此时却没有像以往那样坐在高处的椅子上，而是负手站在大殿中央，听到脚步声响起，这才慢慢转过身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晏卿的错觉，他总觉得林渊比起上次见面的时候，似乎老了一些。
要知道，修仙者从筑基以后样貌便不会再有变化，“老”这个字几乎和他们绝缘，所以晏卿看到这样的林渊时，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过钟离面色如常，晏卿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跟系统之前给他的BUFF有关，才能让他能够捕捉到这细微的变化。
“来了？”林渊率先打了招呼。
“嗯。”
“没事了？”
“是。”
林渊和晏卿说话这两句话后就陷入了长长的沉默之中，最后还是晏卿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关于秘境的事情……”
“我已经知晓。”
晏卿闻言不由得一愣，秘境的事情恐怕除了他和陆九云，便只有魂飞魄散的那盏青灯知晓，便是之后来魔渊救他的钟离也不一定了解全貌，可是林渊却说他已经知晓？
“从何而知？”
林渊沉默了两秒，随即将一个东西向着晏卿抛了过去。
晏卿连忙伸手往空中一抓，将那东西抓在掌心之中，摊开一看，这才发现林渊扔过来的东西正是他的那枚乾坤戒。
“？”晏卿不解。
倒是钟离接过戒指看了一眼，随即皱眉道：“上面镶嵌的是留影石。”
“留影石？”晏卿的认知里，留影石都是石盘模样，大概两个手掌的大小，并不是这样小小的一颗，甚至什么灵气都感受不出来的普通宝石模样。
晏卿眼睛微微一眯望向林渊：“解释。”
这是要监控他的意思？
林渊闻言却是摇头：“在此之前，我并不知情。”
林渊神色不似作伪，那么不是他又是谁呢？
林渊见晏卿不说话，稍稍沉默后补充了一句：“这种留影石极其罕见，只有一个地方有这东西。”
“哪里？”晏卿连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