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的风间若有所思。
他为太宰做饼干,不单纯是感谢对方救了自己,而是借机模仿。
没想到这一遭让他验证了长久以来的猜想—太宰果然对Omega的一切事都深恶痛绝。
还好前一晚,他是用哥哥的手机拨出的号码。
可是,为什么呢?
风间的眸色暗了暗,从食盒里挑出个小熊饼干,“咔嚓”把圆滚滚的耳朵咬掉一半。
他满足地眯起眼,骄傲地嘀咕:“不愧是我做的。”
窗户上的倒影像只餍足的猫,神态间和太宰有微妙的相似。
既然这样,是时候联系那位身为Beta的坂口安吾先生了。
*
入夜
风间对着洗漱台的镜子审视自己—苍白的脸颊,鸢色狭长眼眸和蓬松细软的卷发。
他低头把手臂上的绷带缠松一点,喃喃自语道:
“真像啊!”
话毕,他吓了一跳。
想不到保安大叔的异能“假面舞会”连声音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取胜关键是细枝末节的习惯,他不能露出马脚,必须速战速决。
风间理了理衣领,深吸口气走出洗手间。
他迎面撞上忙着端菜的服务员。
“哎哟!”
“当心!”
风间眼疾手快扶住碗,避免了热汤倾洒的惨剧,他立刻低头自查。
这件风衣是模仿太宰的风格买的,价格不菲,好在没沾上什么污渍。
他轻轻吁一口气。
服务员惊魂未定地喘息,目光聚焦到风间脸上时蓦地顿住。
“您刚才不是……”
“不是什么?”
女人不说话,拼命拿眼往风间的衣服上瞟。
风间心头划过不详的预感,“等等,你该不会见过一个和我很像的人吧?”
女服务员揉了揉太阳穴,矢口否认,“没有没有,应该是我记错了。”
风间内心惴惴。
临近和坂口的约定时间,风间不敢再耽搁,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走了很远,女人依旧注视着他的背影。
“这位客人真的没有十分钟前就从本店离开吗?”
自己明明因为对方长相出挑看了好几眼啊?
不过仔细一想,两人风衣的颜色是不同的。
啊,她真是忙昏头了!
*
附近公园
漆黑的乌鸦“嘎嘎—”叫,趾高气昂地在草坪漫步。
坂口拘束地坐在长板凳上,黑色圆框眼镜起了层薄雾。
“你确定有人能冒充你?”
他仍觉不可思议,下午电话里的声音和太宰一模一样啊?
冷风刮过,太宰的脖子往风衣里缩,手里的玉米粒顺势掉落。
领头的乌鸦不屑一顾,拍拍翅膀,高傲地朝着他脸叫了两声。
“嘎嘎,嘎嘎—”
叫完就呼朋唤友自顾自走了。
“……我是不是被一只鸟鄙视了?”
坂口欲盖弥彰清清嗓子,“不过我没想到你真会为了抑制剂来找我。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
太宰闻言眸色微沉,旋即又恢复原状。
他笑眯眯地看向坂口,“你说乌鸦吃饼干屑吗?”
“什么?”
“黄油饼干,小熊形状的。”
太宰说着回味地舔了舔唇。
“……这我得查查。”坂口刚掏出手机。
“算了,我就随便问问。”
太宰趁机抚了抚风衣下摆的褶皱,起身欲走。
“等等。”坂口拉住了他,“能把你新换的手机号告诉我吗?”
自从“那件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太宰低头,视线从两人交握的手腕移到戴眼镜男人的脸上,他指了指坂口亮着的手机屏幕。
“时间快到了,我得找个地方躲起来,一切都拜托你了噢,安吾。”
他的语气词多得过分,唇角又挑得太高。
坂口懂了,破碎过一次的友谊就很难恢复如初。
就算抓得再紧也不行。
“知道了。”他松开手,低声说。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离约定时间只剩短短五分钟。
坂口内心深处忽然涌上一股冲动—他不希望那位卑劣的冒充者太快暴露。
或许他可以悄悄发个信息,取消这次见面?
正想着,空旷的公园响起一阵脚步声。
踢踏踢踏—
那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倏地踩断一截枯枝。
“对不起,你等很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