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该怎么做,老夫心里有数!”符卓怼完高骈,朝季北城点头,“那就请吧,季将军!”
季北城回头,看着沈璧,微微颔首,“放心,我不会有事。”
沈璧收剑入鞘,口是心非道:“谁担心你了!”
季北城苦笑,朝沈璧揖了一礼,“侯爷,后会有期。”
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离开侯府。
福伯见沈璧一直站在原地,似若有所思,疑道:“侯爷在想什么?”
“没什么。”
“可是在担心季将军?”
“担心他作甚?”沈璧转身回房,“本侯再想,这个高骈是留不得了。”
为了不至于太招摇,出了侯府,高骈便带着侍卫回家了,季北城交给符卓押送,他放心的很。
符卓原是沈秋泓的一名副将,后来投奔到戎将军麾下。他的曲意逢迎在军中堪称一绝,只可惜沈秋泓不吃这一套,再多的马屁都拍在了马蹄子上。
符卓不得重用,自感前途无光,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戎将军,便毫不迟疑地转投他人。
此等小人,沈秋泓不齿,沈璧亦不齿。但符卓却是步步高升,最终手握重权,加之平叛前丞相造反一事有功,被当今皇上封为太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太师尚未做多久,他便有了继续往上走的念头,自然将代代忠心不二的沈、季两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此事做得好,能夺下季北城的兵权,顺便要了他的命。再不济,也能让他吃点苦头。所以从高骈将这件事禀告给他后,他安的就是先斩后奏的心思。
符卓老奸巨猾,知道季北城和沈璧在蔺容宸心里的分量,毕竟他能不能坐稳江山,这两位至关重要。所以他不仅派人将沈府里跑出来传递消息的人截下,灭了口,还买通了天牢的狱卒。
季北城出了侯府,便卸下挂在脸上的笑,面色冷峻,“我猜太师不仅不会带我去见皇上,还特别想送我酆都城走一遭。”
符卓没承认也没否认,只道:“季将军说笑了。”
“这里没有旁人,太师也没必要再掩饰,我如今人在你手里,还不是随你拿捏?看来,天牢是免不了要住一住了。”他盯着符卓,语气缓慢而笃定,“若我猜得没错,太师想屈打成招,只要我画了押,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我了。”
符卓看着季北城没有说话,半晌才叹出一口气,很是惋惜道:“可惜了!季将军这般聪慧之人,为何还要自投罗网呢?进京之前就没想到会否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事?”
季北城与他对视,笑得意味不明,“季某一生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自然会遇难成祥,逢凶化吉。反倒是高大人,刚才在侯府我见他印堂发黑,恐血光之灾近矣!太师若下次见到他,可得提醒他多加注意。”
符卓冷哼一声。
窥一斑而知全豹,季北城不能留。
刑部的监牢分天牢与地牢。地牢关的是普通罪犯,而天牢是住着的都是要死之人。
符卓给季北城安排了一个单间,很是清净。除了外面一干刑具影响食欲外,其他尚好。
将人交给狱卒后,符卓搬了个凳子,翘起二郎腿,坐在一旁看热闹,“抓紧时间,刑具挨个轮一遍吧!”
“太师,你真的好大的胆子!皇上未知,刑部未审,大理寺未断,御史台未查,凭你一个太师就要对云楚的大将军的动刑。”季北城解开外袍,扔到一旁,看样子,倒是怕一会儿受刑脏了袍子。
此话分量虽重,却被他说的轻描淡写,毫无震慑人心的效果。
符卓冷笑,“季北城,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何会乖乖跟我来天牢,你以为舍得孩子就能套得住狼?只怕这回鸡飞蛋打,你连自己的性命都要搭进去。”
季北城唇角上挑,“那就走着瞧瞧?”
符卓听的来气,又见他死到临头还处变不惊,便高喝一声,“你们都是死人吗?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