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粗鄙，可是倒也还算是识字，当然若不是他识字，这个书店的老板也不会雇佣他，这样一个有着红色头发的人。
莱克·波尔不忍心打扰他，但是对方却朝着他走了过来，问道：“这本书怎么卖？”
男人的容貌太盛，莱克·波尔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他怔愣的看着对方，男人大概是二十出头吧，有着一头白金色的短发，温柔却也张扬。
黑色的睫羽之下，是一双恍若蓝宝石的眼眸，让人想到蔚蓝色的大海，也容易让人连想到广袤的天空。
此时，对方似乎看到了什么，伸出了手来，说道：“给你。”
莱克·波尔低下头，才看见对方手上拿着的是一条手帕，他并没有动，他不敢去动这个男人的东西。
谁知道对方却轻轻的挑了挑眉，笑道：“擦擦你的脸。”
原本被鞭子划破的面容，此时又渗出了血色。莱克·波尔闻言，瞬间捂住自己的脸颊，随即便摇摇头，终于开口说道：“谢谢您，但是我不需要。”
他想，他不配。
莱克·波尔继续说道：“您是想要这本书吗？”
见莱克·波尔执意，对方也没有勉强，甚至也不曾责怪他的失礼，而将他臭骂一顿，只是淡淡的将手帕收好，语气温和的回复道：“是的。”
这番行径，不禁让莱克·波尔觉得对方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可是，在这个世界上，温柔且好心的人，是活不下去的。
莱克·波尔他曾经也遇见过一个像是这么温和的吟游诗人，然而后来，他却被人吊起来，挂在墙头之上，放干了血液。
莱克·波尔心头一颤，没有再继续想下去，他连忙将对方所要的书放在了对方的手上，并避开了对方的视线，尽力平静的说道：“十五便士。”
对方没有说什么，付了钱就离开了。
莱克·波尔此时忍不住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些默然。但是如今的莱克·波尔，还未曾想到，他竟然还会和对方有所交集。
只是那样的见面，却未必是他所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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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晚拿着书本，走在街道上，已经逐渐暗淡下来的卡莱城，有一种荒谬的失重感。
就仿佛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力量，将生活在这儿的人们，拖拽着往下沉沦。
顾明晚轻嗤的弯了弯唇角，随后垂下了眼眸。他一边行走在这座陌生的城市之中，一边却也将这个地方的光景看在了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