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半。”她再抿半口,润润嗓子,“上一年级。”
思绪蓦然在脑海中乱飞,言甜刹那间想起:按照言多多的亲身父亲言闲所托,她明天还需要去言多多的学校,参加那个该死的家校见面活动……
六七年前,她上大二。他们早分手了。
傅清深很快换算出时间,目光转冷,淬了冰一样,霜雪冰冻,死死压抑住内心轰炸而出的感觉。
分手之后,他不是没有打听过她的情况。
言甜上的是J城电影学院表演系,即使放在美女云集的环境下,她的漂亮也让人忽视不了。
大学就有一堆男生前赴后继地喜欢她。
她上晚会主持节目。
她连续两年拿奖学金。
她突然又有了个男朋友。
……
他很快垂下眼睫,清朗的下颌线蹦得紧紧。他借了个火,点燃香烟,红点一亮一亮地跳跃。
良久之后,他问:“他呢?”
言甜又是茫然。
这一次却不用傅清深再解释,她登时明白过来了。
……他以为言多多是她的孩子。
言甜沉默几秒,在分分秒秒的时间流逝中,胃腹底部的柠檬茶化而为枪药,烧得她脾气急飞。脾气一上来,她翻脸便摆出冷冰冰的姿态,压抑着回答:“关你屁事。”
傅清深同样冷冰冰,看着她。
“你有这个资格问我?”攻击性被激起,她没心思考虑那么多,眼尾一抬,蛇蝎般绝美,“劳烦你看清楚自己的底牌,你不过是前任的身份。”
早就成为历史了。
更何况,言多多是假,何晶晶可是真。
傅清深压抑着沉郁怒意,红色的烟点跳跃的频率变高。
紧闭的房门忽然从外被扣响,Kino急躁的声音随之而来,他一急,汉语便又变得半生不熟起来,带着浓浓的战斗民族口音,“深哥,你们可以暂停一下吗?我知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射,但这里有人命需要挽救一下……”
隐约还有云朵忍痛的呻.吟.。
言甜一凛,冲过去开了门。
Kino一脸愧疚地站在门口。
云朵在他怀里,痛得脸色惨白惨白的,额头上涔涔全都是汗,捂着肚子,说不出话来。
言甜就放她出去玩了这么短一会,竟然就出事了。
言甜用拙劣的医术望闻问切,大致能估计是急性胃炎。
在去医院的路上,傅清深把车开出光速,急速转过山轿弯道,又是一个灵车漂移的飚速。言甜坐在副驾驶上,用余光能看见他握方向盘的手指很紧。
用力到骨节突出。
似乎用尽全力,才没有失态。
言甜拨了拨刘海儿:“喂……”
唰一声,车窗摇下,清凉的风瞬时涌入。
“闭嘴。”他冷冷地,宁静地说,“我不想听。”
言甜热脸贴冷屁股,气急,想不出话来报复。
Kino托着奄奄一息的云朵,愧疚到快死掉,无力地解释:“我不知道她不能喝酒……”
云朵苟延残喘:“哥哥,我能喝酒,可是,是个人都不能一口闷九十度的伏特加吧……”
薄荷叶盖着,酒的颜色又是蛊惑人放松警惕的淡,云朵以为那是像果酒一样的小玩意,被Kino哄骗着就一口闷了。
Kino还在解释:“可是我就可以啊……”
云朵争吵:“你是战斗民族,是全族的希望,能和我等凡人相提并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