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池芫何时出现自己身后的沈昭慕,吓一跳,好在临时起意,诗提完就放下了笔,如若不然,这会儿笔掉纸上,便是毁了这心血之作。
“你画的我,很美。”
池芫将扇子放石桌上,望着画上水墨中独独有了色彩般的自己,喃喃称叹道。
这么文静这么迷人,眉眼都是风情,用池芫的话说,顶级妖艳贱货——眼神就可以杀人的那种。
沈昭慕又闻见她身上馥郁的香气,不由得提了下呼吸。
微微侧开了些,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在下擅自题了两句,还望姑娘莫要生气。”
池芫看他这正经清整的模样就想笑,掩着唇轻笑道,“不生气不生气,只是这么美的景这么美的人,你这最后一句,怎么这么伤感呢
?”
她说着,笑嘻嘻地拿起笔,握笔的姿势并不正确美观,但她却飞快地在“织柳”二字旁边写了两个“棠色”。
“哎姑娘!你——”
沈昭慕在她提笔写的时候就面上满是焦灼,生怕她将画给毁了。
但看到她写的两个字后,却愣住了。
“海棠的棠,绝色的色。如何?”
池芫放下笔,拍了拍手,自个儿笑道,“你看,这满眼的绿,独一人的可不就是海棠一色的我么?织柳这般温婉柔弱的词可不适合我。”
而且,棠色独一人,绝色独一人,才符合嘛。
沈昭慕不禁被她的歪理弄得哭笑不得。
随后却有种“大家在诗词造诣上或许半斤八两”的错觉来,但不得不说,“棠色”二字,仔细念一遍,还真是合适。
“只是这字”
他眉尖苦笑一闪而过,望着那绢细有余笔力不足的两个字,只觉自己生平所见的女子也就那么几个,独独这位,美得有些世俗,也不通情达理,更不文采斐然,霸道狡猾得让人瞠目结舌。
但只是那么几次的接触,他却发现,自己有一丝丝了解这女子。
她活得不说多光明磊落,却活得自在恣意。
不在乎红尘对她的偏见评判,不在意外人的目光想法,我行我素的。
他心中忽然有些意动,墨守陈规,日日年年做着同一样事却无所精进的自己,如果也能打破这个笼子,自在随行些,是不是
“怎么了,嫌我字丑?”池芫哼了声,“我可不是青娘,进含香院起就被妈妈当作大家闺秀培养,我识字都是晚上干完活,点着煤油灯,躲在被窝里偷偷捡她读剩下的字帖学——”
说着她话锋一转,“劳什子子丑寅卯的,还不如赚钱来得有意思。”
沈昭慕哑然,先是被她轻描淡写叙述的少时经历弄得心中生出几分同情,下一瞬,却又听她不以为然地鄙夷起学识来。
不由得哭笑不得。
清秀的脸上也实实在在的,露出了一个自然而然的浅笑来。
“大概,这就是因人而异,各有所长吧。”
如是这般,也能理解些她的偏执和市侩了。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20,哇,原来没文化也可以让b一ss产生好感???
系统发出高分贝的疑惑。
却被侮辱了“文化水准”的池老鸨无情关了金钟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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