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走几步,就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在靠近。
这种有别于正常脚步声的动静,让十四爷起了警觉,他想也不想就把宁汐往身后拉去,“在这等着,爷去看看。”
没一会儿,就听见那边的矮墙下外来了哀嚎声。
宁汐唬了一跳,也顾不得十四爷交代,忙忙奔过去一看究竟。
“说,你们俩个鬼鬼祟祟的在这儿干嘛呢。”十四爷手里举着梅枝,看了看,没打下去,丢给了追过来的宁汐,“没事儿,把花拿好了。”转手又去攀折了一枝更粗的树枝下来,往那两个太监身上抽去。
“奴才们没干嘛,就是见着园子里有这么多脚印子,过来看看的。”那两个太监跪在雪地里瑟瑟发抖,想躲又不敢。
宁汐扯了扯十四爷的衣角,“阿哥还是别太小题大做了。”本来没什么,别再因为闹出动静而惹人口舌才叫不好。
“你不懂。”十四爷也不跟宁汐解释什么,转头又去唬那俩个太监,“爷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否则,”将树枝轻轻一折,断了,“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那二人吓得直抖擞,“阿哥饶命啊,奴才只是延禧宫里负责洒扫的。”
十四爷眉一挑,“那行罢,你们就随爷走一趟罢。”
宁汐顿时就明白了,这是惠妃宫里的人呢?可真是,亡她之心不死啊这人。
回到永和宫,十四爷没再让宁汐跟着,只把她打发去了茶房,那两个太监就让他们在院子里跪着。
宁汐看十四爷处理起这些事来,毫不拖泥带水,很是熟络,想来是见的多了,这便由他去,自己还进到茶房玩去了。
十四爷才进殿门,德妃就忙忙着招呼人围过去伺候,转头还笑着同炕上的康熙说:“十四原是在臣妾跟前读书来着,听说皇上要过来,硬是要去园子里找梅花去,说是要给皇上赏赏,真是,这个时节能找着也是难得。”
见十四爷鼻子都给冻红了,忙接过刚拧的热帕子送过去。
十四爷先给皇上见了礼,也没拘泥什么,当着康熙的面就在那儿洗起脸来,还说:“额娘可别把功劳都算在儿子头上,这几枝花骨朵是宁汐找着的,儿子也就代为拿进来,可不敢居功。”
没见过这么拆自己台的儿子。不过是在康熙面前,德妃也不好说什么,忙岔开话题,“行行行,额娘定好好打赏她。你快紧着去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康熙倒是饶有兴致地赏起了插在红釉春瓶里的新枝,“这可是新奇了,循例该再有一月才出芽结苞。”
在一旁的四爷听了,眉头轻蹙,忙说:“十四弟素来好动,折花只当是活动筋骨了,要不老在屋里待着他准受不了,还请皇阿玛勿怪。”巧妙地把话题移到了十四爷身上。
康熙摆摆手,“年轻就该如此,猫冬可不是咱们旗人的作派,朕还打算寻个时候,让你们兄弟几个去玉泉山上猎冬一次。”
德妃觑了四爷一眼,再次岔开话题,“早膳就摆在炕上用罢,暖和。”
康熙看了看左右两个儿子,炕桌也不多大,再摆下十几口盘啊碟的,哪里还容得下四个人同桌,“移到厅里去罢。”
待依次落座后,“你也坐罢,难得两个儿子都在,别因着朕让你们母子无法聚首共餐,失了人伦。”
母贫子贵,即使位分尊贵如德妃,在皇上阿哥面前也什么都不是,连上桌都不配。
康熙是过来人,自然明白做儿子的想跟额娘亲近的道理。
亲自服侍夫君儿子,德妃没有异议,这本来就是她应尽的本分。既然皇上都开了口,也没必要推辞,何况两个儿子都十分有眼力地离座起身相请,便顺势坐到了十四爷边上,与四爷斜对面着。
四爷没表现出什么异样来,不过是每上一道菜,都极为自然地试了咸淡,还把时蔬河鲜都摆到了皇上面前去。
就这,又让德妃给意味深长地看去了两眼。
皇上自然是无不高兴的,老四孝顺恭谨,待人待物始终保有一颗敬畏之心,这在诸多儿子中,是一个十分难得的好品德。而十四则是个有张力,积极乐观的孩子,只稍再放出去历练一番,不会比其他几个儿子差到哪里去。
再看看德妃,容色倒是修饰的很好,只是袋下青影让人无法忽视,这怕是一晚没睡好的缘故罢?又怕康熙过问,所以才拿粉子去遮掩。
这也是康熙不常去各妃子那儿转悠的原因,夫妻父子相处合该多些随心随性才是,可除了十四,一个个表面倒是看着亲热,内里却都透着拘谨,后宫不比前朝,康熙却没觉得在哪个地方能正真有个家的样子。
早膳将将用毕的时候,梁九功撵进来在康熙边上耳语了句什么,他就看向了十四爷。
“胤禵,你方才同谁人一道去的园子。”
十四爷一拍额头,“儿子倒是给忘了这事。”
于是说起在花园里揪着两个鬼鬼祟祟跟踪窥探自己的奴才,“儿子只是觉着奇怪,延禧宫那儿素来是规矩大的,怎么就能容着奴才这般胡为。”可是事关惠妃的名声,“儿子不好做惠额娘的主,又怕这其中有甚么误会,索性就把人给带了过来,还请皇阿玛裁度。”
康熙的心里便有底了,出去一看那两人的确是延禧宫的,也懒得再去计较什么,“你们俩个,去上驷院喂马去罢。”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
待皇上走后,德妃就借口把十四爷支使开去,徒留四爷在内殿,还把门给关上了。
十四爷撇了撇嘴,转头就钻进了后面的抱厦去。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的美貌会在一个特定的场景下展现出来,其中老康会在现场,九龙也在场,简称大型修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