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的春枝看着卿九思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宋小姐言下之意不就是郡主无理取闹吗,再看郡主一副没想解释的样子,急忙道:“宋小姐,郡主这几天是身子不爽朗,太医说了,不宜出去吹风。”
“九思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怎么不说。”宋清姿皱了下眉,忙追问道,一副很紧张的样子。
卿九思吸了口气,正视她,回:“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也没生气。只是东宫我也不适合常去了,就算是有婚约,总归我大了,不比前几年,人言可畏。”
上一世,她恨不得天天待在东宫看着太子,殊不知在别人眼中便是小小年纪就开始肖想男人了,恬不知耻。
“我还得去检查阿远的学业,若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话落,卿九思便转身看着铜镜,伸手扶了扶簪子。
她懒得跟宋清姿周旋,再待下去她怕控制不住自己。
宋清姿再看向卿九思的眼光多了几分探视。说不出哪里不对,可直觉,卿九思就是变了,具体哪里变了又说不上来。
怎么回事?这几天卿九思到底怎么了?她都放下身段这样哄她了,居然不领情。宋清姿也生气,很快出了卿九思的住处。
卿九思收回视线,还没来得及起身,就听到夏花轻声说:“郡主,其实奴婢觉得你应该随宋小姐去东宫的,毕竟是太子的一番心意,南下还想着郡主,说明是把郡主放在心尖尖上的。宋小姐这番过来,肯定是授了太子的意,你若不去,太子肯定会难过的。”
“再说了,你跟太子本就是有婚约的,就应该多培养培养感情,谁还敢乱嚼舌根子说闲话不成。”
“郡主,奴婢说句不该说的……”顿了顿,见卿九思没有打断她,夏花更是抬了抬下巴,眉尾上扬。
就在这时,卿九思重了重音色沉声打断,“不该说的就不要说了。”
她的四个大宫女,春枝,夏花,秋雨,冬雪。
稳重细心如春枝,忠心耿耿;活泼直爽如秋雨,是个活宝;沉默寡言如冬雪,谨慎得很;明艳虚荣如夏花,早已暗中受了宋清姿的贿赂,方才那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实则就是为了方便宋清姿和太子苟合,毕竟两人年岁不小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就算是表亲,常常见面难免会引起怀疑,若是宋清姿同她一路去了东宫,就相当于她是个打掩护的。
卿九思相信,就算她不去东宫,太子和宋清姿依旧会找机会碰面,只是不知如今进行到哪个阶段了。
应该早有了肌肤之亲。
话音刚落,秋雨没忍住笑出声来,见两道目光扫过来,立马捂住嘴。一道来自带着责备的春枝,一道来自下不来台的夏花,没想到平日里重用她的郡主竟然反驳了她。
明明是为了郡主好。
真是不识好人心。
可不就是,太子如此优秀,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指不定何时心都被别的女人勾去了。
到时候看卿九思去哪哭,还真以为有太后和皇上撑腰就万事大吉了。夏花想是这样想,可作为一个宫女,只能把气往心里憋,脸面上还是得挤出笑容来。
“我去看看阿远,春枝一同来就可以了。”卿九思没心思理会其它。起身道了一句,便往外头走。
金秋九月,雨水多,天雾蒙蒙的,看样子风雨欲来。春枝说:“郡主在此稍候,奴婢去取纸伞来。”
卿九思点头。
之后两人往卿远的住处去,走着走着,春枝咽了咽口水,还是准备把思量了很久的话说出来:“郡主,奴婢有一事不明。”
“何事?”卿九思反问。
“奴婢觉得、觉得方才夏花说得在理,这么多年来,郡主除了对太后娘娘有几分依赖,最依赖的就是太子了,每次太子外出,郡主都数着天天盼太子回来,当然了,太子也对郡主很好,每次外出都记得给郡主带稀奇古怪的小玩意,郡主和太子本就有婚约在身,亲近些也无可厚非,反之,倒让别人以为太子和郡主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
“再者,太子身份贵重,又生得好,让别的贵女钻了空子就不好了。”春枝鼓足了勇气才将这番话说完。
默了会儿,卿九思拢了拢斗篷,看向远方,漫不经心地说:“这几日没睡好,是我娘托梦告诉我,太子不是良配。”
“这婚迟早会退的。”
“郡主,话不能乱说。”春枝前后左右看了眼,一脸紧张,沉声道。话落后,又道:“郡主跟太子的婚约是皇上下的圣旨,是天意,谁也不可能更改的,郡主千万别这么想。”
卿九思浅笑,并未应话。
且看着吧。
她决不会坐以待毙。
“阿姐,你来了。”前面传来卿远稚嫩的声音。
一看到卿远,卿九思整个人都温柔了,弟弟比她小五岁,打小看着长大的,两人没有爹娘,相依为命,比一般的姐弟感情更加深厚。
如今的卿远才八岁,只有看着她的时候才会露出真实的笑容。
“阿远,有没有用早膳?”她忙上前摸了摸卿远的头,并肩往屋子里走。
卿远摇头,仰头问:“阿姐用了吗?”
卿九思也摇了摇头,说:“那阿姐跟你一起用好不好?”
“好。”卿远乖巧点头,甜甜的笑了。
正当两姐弟其乐融融用膳时,春枝进来说:“郡主,太子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