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莫斯科很难得地没有刮起那严寒刺骨的冰风,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直到心田都有些暖洋洋的马洛科夫少校,抬起醉醺醺微晃的右臂旋即朝着马拉申科报以了回礼。
“伟大的革命友谊万岁!马拉申科同志!我会在莫斯科一直等你回来!”
伴随着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而目送走了这位并不像外界传言中那么可怕的内务部少校,与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人们接触越多就越能感受到发自心底的那种深深触动,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种感觉的马拉申科下意识地抬起头来仰望着久违的安宁夜空。
“已经是晚上了,不穿厚一些是会感冒着凉的。”
仅仅只是军官常服在身的马拉申科突然感觉到一对纤细的双手轻轻搭上了自己的肩膀,感受着肩头那件突然披了上来的呢子大衣重量,不再觉得如方才那般寒冷刺骨的马拉申科转而回过身来,那副映衬在莫斯科夜空下显得格外凄美的冰清面孔正柔情地注视着自己。
内心中感慨着此情此景的马拉申科,就像是当年娜塔莉亚送别马拉申科奔赴波兰前线时那样轻轻握住了爱人的双手,曾经的临终嘱托在这一刻已经与这幅久经沙场而起死回生的厉战之躯完美融合在了一起。
“还记得我在波兰临行之前对你说过什么吗?”
没有预料到马拉申科会如此发问的娜塔莉亚轻轻摇了摇头,丝毫没有意识到马拉申科的爱意谎言。
“那从现在开始起你就要记住这句话,这会是我对你一生的承诺。”
不假丝毫掩饰的平静话语中稍稍俯下身来,将额头轻轻抵住了比自己要低一头多的娜塔莉亚刘海,不论是前世今生都是第一次对异性许下如此承诺的马拉申科终于悄然开口。
“我的出生只为与你相遇。”
将娜塔莉亚听到这番话语的动容一幕牢牢记在了心底,重新上楼后坐回了床边的马拉申科却下意识地摸到了口袋中一件长方形硬物。
怀着有些好奇的心情掏出来一看后这才恍然大悟,基里尔在被抬上担架时跌落在雪地里的随身口琴正静静地躺在马拉申科的掌心之中。
毕业于莫斯科大学音乐系的基里尔有着很出众的音乐天赋,一手流利的口琴是这个本可以成为音乐家的小伙子最精通的特长。
细细回想起来自己已经有很久都没有触碰过稍显陌生的口琴,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使用熟练的马拉申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双手轻抬将之递到了嘴边,一曲悠扬的旋律透着依旧紧闭的窗户径直飘向远方的夜空。
对于这熟悉的乐曲并不感到陌生的娜塔莉亚倾听着这由爱人亲口吹奏出的悠扬旋律,丝毫不比后世那些当红歌手示弱半分的轻柔歌声,很快与马拉申科的旋律合奏为了完整的一曲。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漫的轻纱。喀秋莎站在峻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喀秋莎站在峻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悠扬的乐曲与歌声轻轻叩响了黑夜的沉寂而回响在窗外之间经久不散。
当越来越多为了能够听得更清楚一些的人们推开了原本紧闭的窗户时。
原本寒冷凄清的夜晚将注定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