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西姆留给马拉申科的德国佬香烟虽然味道很怪异常难抽,但眼下的马拉申科却早已习惯了这种带着淡淡痛楚的味道并沉浸其中。
咔哒——
从之前那名国防军上校尸体上扒来的高级打火机现在已经为马拉申科所用,嘴里叼着点燃烟卷的马拉申科感受着唇齿间带有苦涩的味道不禁有些怅然若失。
如果马克西姆这时候还活着能和自己一起抽一根的话,那样的场景该有多好?
马拉申科嘴里叼着烟卷靠在椅子背上失魂发愣的情景被站在身旁的安雅全都看在眼里。
接触过很多伤员并亲手照顾他们的安雅能够读懂眼神中的悲伤,马拉申科此刻的眼神,是很多红
军战士们在望着已经逝去的战友尸体时的那种无助眼神所共有的哀伤。
“你失去了很重要的战友,对吗?”
针落可闻的寂静房间内突然响起了安雅清脆的开口话语,俩眼一眨回过了神来的马拉申科将有些意外的眼神投向了自己身旁的姑娘。
“是的,一路走来我已经失去了很多,他们都是最好的战士和指战员,也是最好的父亲、儿子、兄弟、和丈夫。他们把自己一生中最好的年华,定格在了为祖国的最伟大事业英勇奉献一瞬间,我经常欺骗自己他们要是还活着的话该有多好。”
已经从之前的崩溃和几近丧失理智中清醒、冷却了过来。
现在的马拉申科就像是被冰封在深渊中的灵魂,坚实而寒冷刺骨,对于那些永远逝去的战友保有着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深深执念。
有些失神无助的双眼恢复了一点神采,面无表情的马拉申科兀自摇头之余轻轻捻灭了手中的烟头。
“没有人能回来,没有人。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欺骗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有时候我真的像个朝资本家伸手哀求的可怜乞丐一样,呵,真是可悲。”
一根烟的功夫已经过去了的马拉申科没时间再自顾自地忘我陶冶情操。
身旁冰冷的索米冲锋枪等待着主人的召唤,无尽硝烟中依旧炮火连天的战场在呼唤着最忠诚的战士,继承了很多东西的马拉申科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必须去做。
从街上照进房间阳光斜射在地板上,映衬在烈日阳光下的兀自离去背影在安雅看来有些耀眼,她相信这个救了自己一命的男人身上所隐藏的东西远比其所展现出来的要多得多。
“可是人们口口相传和报道中歌颂的你不是这样的,你的身影被塑造成带领最精锐的红军坦克部队奋勇前进,这难道不应该是真正的你吗?”
借着方才对视的机会以眼角余光注视了这个救了自己一命的男人好一会儿。
眼下的安雅已经可以确信,他就是那位已经等同于一个活着传奇的红军坦克英雄。
从最初的沾沾自喜到现在的平淡无奇,见惯了太多人们敬仰和赞赏的马拉申科,却清楚知道着英雄的荣耀背后有怎样的遍体鳞伤和被折磨地鲜血淋漓。
矗立在方才被自己撞开的房门前凝视着头顶的天空好一会儿,刺眼阳光之下有些睁不开眼睛的马拉申科终归留下了一句让安雅不太明白的话语。
“不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