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连抽了半盒烟的魏特曼找不到确信、能说服自己的答案,但魏特曼却知道不论自己当时的最终目的为何,终归还是想要活下去的强烈求生意志令自己还能坐在这儿抽烟。
如果被这事实说出去给别人听,大概那些过去把自己当做偶像和强者崇拜的新兵蛋子,也会朝自己的脚边狠狠啐上两口、骂两句胆小鬼以后再头也不回地走开。
这并非是魏特曼的胡思乱想,在以对元首的忠诚和狂热信仰作为吹嘘本钱的警卫旗队师,这是最真实存在且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这支部队里,没有人会表露出自己有任何对元首不忠、不愿意献上勇气与热血的想法,这只会遭到其他人的排挤、鄙视、甚至是逐出这支以元首之名的部队。
魏特曼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有些东西仅限于他自己想想而已,绝无可能对外人去讲,必须要管好自己的嘴巴。
“我理解,米歇尔。我想说的是你救了大家,至少我们现在还活着,我觉得人要是真的死了可就什么都做不了了,包括效忠元首。我想其他人应该也是和我差不多的想法,你看见卡尔没?他还反对你撤退,就在当时。但现在,他也只能喝着闷酒,跟我们几个说一声:“我谢谢米歇尔”,仅此而已。”
虽然年龄和魏特曼相差了快十岁,但作为全车中最早熟的装填手:施泰因迈尔,却在魏特曼一个人靠着老虎孤独抽烟的时候送来了鼓励。
在施泰因迈尔看来,魏特曼一个人扛下了救赎全车所有人的压力、甚至是由此可能产生的连贯责任。如果这时候自己还不来劝慰一下魏特曼,那自己的军旅生涯还真是活到狗肚子里去了,这种程度的话根本不能算是理解战友之情为何物。
闻言的魏特曼看了看自己怀里破旧的军帽,脖子上挂耷着的耳机就像是古时候的刑具一般、无形之中好似扼住了自己的脖颈,令自己一度感到喘不过气来。
不过,这些都只是片刻以前的感受了。
现在的魏特曼,感觉自己在听君一席话之后,似乎已经好了许多。
如果用后世二十一世纪比较时髦一些的说法,魏特曼应当是感觉自己被治愈了。
毕竟,自己当初能下达那么认怂的命令,说没有考虑到全车人的性命,那大抵是连自己也不会去相信的。
能够得到被自己救赎之人的感谢,即便是一个和自己朝夕相处、看似胎毛都没退完的小屁孩,魏特曼也仍然是露出了一脸难得而久违的微笑。
“是我该谢谢你,谢谢有你们在我身边,施泰因迈尔。”
魏特曼笑了,年轻的装填手也咧嘴笑了,两只大手的相握只在眨眼之间。
“来吧,继续战斗,米歇尔!带领我们,好戏还会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