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长深吸一口气,弯腰对宁扉深鞠一躬:“今天的事,无论如何都是我方管理不善,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代表院方向您表达万分歉意,宁先生,对不起。”
宁扉耸肩,意思请便。
护士长退出病房,立即赶往院长室。
院长训斥了护士长,不是不赞同她的做法,而是责怪她没有及时将宁扉和小护士之间的矛盾上报,更加没有在事情发生后的第一时间对茂和永作出处置。
护士长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再道歉,然而更慌的是院长本人。
碧山疗养院隶属碧山集团,碧山集团则属厉氏旗下。
早在宁扉入院前,厉氏集团副总裁、碧山集团董事长商律就特别交代,1026的病人是VIP中的VIP,保持一贯的服务水准远远不够,必须尽可能满足他提出的一切要求,甚至不惜清空一整层楼,只为确保他能得到最佳的疗养环境。
所以,无论今天出现在病房的人是谁、有什么身份、是不是走正规流程入院,对他们来说,都不重要。
别说茂和永,哪怕宁氏影业现任总裁高子睿亲至,只要那位说不认识,就不认识,说非法闯入,就非法闯入。
自那位入院,他的感受即是全院工作的唯一准则。
只要那位稍有不顺意,就是他们需要解决的麻烦。
不必担心惹不起谁,这是厉家的疗养院,整个南圈没有厉家惹不起的人。
而1026那位,是厉家不想惹的人。
病房内,路思南笑容洋溢,心情看起来特别好,只有一件事令他稍稍有些犯愁:“少爷,我们真的要报警吗?虽然病房里没监控,但确实是我们先动的手……”
“谁说我要报警了……”宁扉失笑,“没有人要报警,茂和永也不会。”
“我听说那白眼狼在警局的确有认识的人。”路思南担忧不减。
“不会的。”宁扉耐心解释,“我手里的股份一直是茂和永在盯。影视部年后签了一批新人,他忙得乐不思蜀,听到高子睿回国的消息,这才想起我来。他没办好事,高子睿那边已经不好交代,再闹到警局,难道指望高子睿帮他撑腰?更别说公司开年大戏官宣在即,高子睿早就警告全公司上下不许节外生枝。这白眼狼精明着,搬砖头砸自己脚的事可不会做,顶多拖着伤残的身躯,在高子睿面前卖卖惨,骂骂我有多难搞,求高子睿再宽限一阵罢了。”
“万一呢?”路思南揶揄,“您打得可够狠的……”
“没事,这是厉家的疗养院,如果他真要追究,到时候推到厉家头上就好。”宁扉一本正经。
“这个,咳咳……好主意。”
路思南看着宁扉,内心百感交集。
很难想象三个月前,他的人生还一片灰暗。
因为他的光不见了,从小到大第一次丢下他,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试图从各个角度去证明那个人不再是原来的宁扉,无奈没有一个人肯听。
他选择等待,等来一场车祸,也等来宁扉的回归。
他很高兴,也很疑惑,而更令他震惊的是,宁扉醒来后,告诉他自己被人夺走身体,鸠占鹊巢搞乱了一切。
尽管匪夷所思,好像一切都有了解释,加上出自宁扉之口,他毫不犹豫地相信了。
也曾有过怀疑,是不是那个冒牌货又在演戏骗他,直到今天,才有了宁扉的的确确已经回来的真实感。
这才是真正的宁扉,强大,沉稳,高傲,骄矜,还有掩藏在俊美皮相下的心计和手段,说好听点,叫腹黑,说难听点,就是有那么一丝丝阴险,且睚眦必报。
宁扉转头,对上路思南的目光:“笑什么?这么好笑?”
“没有~”路思南掩下笑意,离开病房,替宁扉办出院手续。
几分钟后,院长来访。
“代我向您的侄女问好。”宁扉先声夺人。
院长原本打算来赔罪,被宁扉这么一噎,准备好的措辞统统作废,只能讪笑:“宁先生客气了,小丫头不懂事,望您多多海涵。”
“有何贵干?”宁扉慢条斯理。
院长咳了一声,识相地转换话题,改为交代茂和永的伤情,企图用茂和永的惨状来扭转宁扉的心情。
“怎么,需要我支付医药费?”宁扉抬抬眼皮,完全不买账。
“不不不,您误会了。”院长连忙解释,“那位先生私闯病房,已被我院扣留,由此引起的一切纠纷皆由我院负责,请您放心。以免闲杂人等再次打扰到您,请允许我院派出专车和保镖护送您出院。”
“也好。”宁扉颔首,省得打车了。
院长搓了下手,靠近宁扉:“商总远在国外,公务繁忙,您看是不是别打扰他了……”
看样子还想做最后的挽救。
“商总已经回国。”宁扉直截了当地戳穿,“我等商总的电话。”
意思给你一个自己上报的机会,已够仁至义尽。
眼见求情无望,院长朝宁扉鞠了一躬,退出病房。
不过几分钟,手机铃声响起,商律来电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