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过得飞快,但是傅甘棠再也没有见到唐诗。傅如书因为妻子出轨的事情成日借酒消愁,还学会了抽烟。
傅甘棠每次夜晚回家的时候都烟雾缭绕,如临仙境,她被浓烈的烟味呛到咳嗽,借着朦胧的灯光看到胡子拉碴的傅如书瘫倒在沙发上,旁边的烟灰缸塞满拧熄的烟嘴。
傅红恨铁不成钢地骂了又骂,在傅如书这里不过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傅红见状,当即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周日,赶来太极景园小区帮傅甘棠收拾好东西,带着自己孙女火速搬离此地。
傅甘棠和傅红起初一起生活的时候,有颇多不适应的地方。
傅红壮年丧夫,一手拉扯大自己唯一的儿子,看着他娶妻生孩子,进入老年后仅保留下的兴趣爱好就是搓麻将。
傅甘棠没有搬过来的时候,老太太经常一个人找牌友搓一夜麻将,第二天顶着鱼肚白回到家中倒头就睡。
傅甘棠放学回到拉开厚重的紫色蕾丝边窗帘,外面天阴沉得仿佛可以一把拧出水来,家里空无一人,傅红又不知道去哪里打牌。
等她回来再吃晚饭,傅甘棠自己的前胸得饿到和后背紧紧贴在一起。
她穿上围裙,把头发扎成丸子头,洗干净手准备去冰箱里找点东西做。结果冰箱里空空如也,什么食材也没有。
傅甘棠只能拿着钥匙和钱包出门去超市一趟。
等她把自己未来几天吃的东西都买好时,外面已经哗啦啦下起了大雨。
冒着雨回到家里时,傅红已经到家里,洗完澡裹着浴袍,拿干发巾包裹着头发正在用吹风机吹干。
看到傅甘棠推门进来,傅红从卫生间探出头,漫不经心地说:“回来了。”
“嗯,刚刚去了趟超市,冰箱里什么都没有了。”
“我一个人住,在外面吃惯了,忘记买了。”
傅红顶着干发巾,走到客厅从钱包里抽出一沓钱放在茶几上:“这些够你花一阵子,屋里的水电煤气你都要负责交,学校饭菜看着买,不够找我要。”
“但是,你要学习进步,好好生活,我不想你在这里住会耽误学习。”
“好。”傅甘棠应下了。
新学期新气象,密斯张决定在班里大调一次座位。
担心自己调的座位会挫伤同学们交友的积极性,密斯张便决定这次以抽签的形式来决定同学们的同桌。
抓阄的日期在下周篮球赛决赛之后的班会课上。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全班同学议论纷纷,像是热锅上的蚂蚁都坐立难安。
班里有个学习不错的同学,极其反对这样的方式:“老师,如果一个同学他自己不爱学习,还影响别人怎么办?”
密斯张没想到这个学习优异的男生这样的担忧,宽慰道:“没有关系,如果新同桌之间实在相处不来,也可以和老师申请调换。”
“傅甘棠,我们两个要分开了。”许皓总说他这个胖子爱多愁善感,如今到了分别的时候话确实格外多。
“没事,我们还在一个班呀。”傅甘棠把周舸送给她的奶茶递给许皓。
许皓刚刚喝了一杯周舸给的奶茶,但是看到傅甘棠这样大方,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接过来就喝:“你有什么事一定要来找我。”
“好的好的,我有零食也一定会跟你分享的。”
“好同桌,”许皓拆了一袋糖果抓了一大把放在傅甘棠桌子上,“别客气。”
前排的邓静启和童欣相视一笑,默默叹气。
周舸和同桌关系一般,傅甘棠竖半天耳朵也没有听到后排传来的动静。
日子终于到了高二年级的篮球赛决赛这天,全体高二年级同学都集体出动,把篮球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无论是同学还是老师,都特别看重这场比。现场拉横幅的拉横幅,水和运动饮料更是成箱成箱从学校的小卖部运到篮球场。
好巧不巧,今天傅甘棠却没有办法和同学们第一时间赶到篮球赛现场,因为她错了一道数学老师上课时讲过的数学题。
数学老师觉得她不应该错,她自己也这么觉得,所以篮球赛前数学老师把她叫到办公室单独辅导,她只能老老实实地一个人听老师的教诲。
窗外树叶被灼人的日光晒得更加碧绿,蝉在吱吱地叫个没完,傅甘棠的心思早就被远处传来的吵闹声搅得一团浆糊。
数学老师是个临近退休的女老师,头发花白且浓密,梳理得一丝不苟,鼻梁上常年挂着一副高度近视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