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一天一天的。苏寻耗不住。
得赶紧找到那个十八阿鼻狱刘--也许,只有他能让潇湘躲开那些追杀者。
程星河也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了,只嘬牙龈:"人家一听银河大院,都吓的要尿,咱们可倒好,自己上赶着找。"
我其实不想让他们跟我去冒这种险--他跟着我,吃得苦已经太多了。可这话不能说出来,我们的关系,说出来只能疏离生分。
他们总是说--如果是我们遇上麻烦,你也会这么对我们的。
是倒是,但是--显然,我带来的麻烦是最大最多的。他们对我越好。我越不能让他们跟我受到伤害。
这个时候,有本地人嘀咕着:"哎,这是什么玩意儿?"
是那个仙名牌。
有人照着上面的字开始念:"京月敕令梨花林参星小仙昭德明慧……"
"这位小仙的名字可够长的啊!"程星河没看字,只跟着听:"苏联人吗?"
我答道:"这是敕令--也就是,皇帝的命令,是个皇庙。"
梨花林应该是地名。后面的昭德明慧,在古代也都很常见,都是用于敕封谥号这一类的礼节宗教用字,也是那个下"敕令"的给写上的。
哑巴兰一瞪眼:"哥,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年轻人……"
跟桂花娘娘庙,水天王庙,甚至大山魅一样,是皇帝没发家的时候遇难,坐上高位之后,出于报恩的心情,重建的庙宇。
他们全听明白了。露出了悚然的表情:"又是?"
没错。
那个仙名牌过了这么多年,已经剥啄的不像样子了,
我昨天是在污泥和昏暗光线下,现如今仔细一看,我们都看出来了--前两个字,看似"京月"。其实是残损部首的"景朝"。
周围一片寂静,程星河把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摁下去,强笑着说道:"咱们跟那个景朝,真他妈的有缘啊!不说有缘--现在讲基建狂魔,这位是个盖庙狂魔,景朝短短几十年,好家伙,这庙是遍地开花,还全让咱们给赶上了。"
敕令……
我忽然有了一个奇怪的猜测。
但是,这个猜测实在太离谱了。
这个时候,一只手猛地弹在了我脑壳上,把我吓了一跳,一转脸,是程星河。
他盯着我,皱起眉头:"你脸色不对--河漂子都没你脸色白。"
我打了个哈哈:"天热。"
"可你……没出汗。"程星河盯着我:"而且你身上特别凉。"
白藿香却把程星河拉开:"这么能刨根,你怎么不去挖萝卜?"
程星河立马说挖萝卜适合爷的身份吗?要挖那也是挖参。
这话题这么混过去了,我看得出来,白藿香是故意给我解围。
我把心情平定下去,就看向了那个残庙。
本地人听说这是个皇庙,不禁更是五体投地,有懂行的开始对木头啧啧称赞:"还是以前的东西好,这多少年了,木头还这么致密,难怪人人都说。皇宫里的砖都是金的。"
所谓的"金砖"其实是另一种典故--那些金砖不是纯金铸造,而是手工烧出来的,可制造精密,极其耗费工本,算下来跟金子的价值差不离,这才得名的。
但是这个庙宇的材料。确实不错,也不知道是什么木头的--可以看出来,对这个庙,那位景朝皇帝,确实上心就是了。
我们离开了这里,我还回头去看那个庙--那位景朝皇帝。建造了这么多的庙,真的是因为我猜的那个原因吗?
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很多事情被历史的尘埃淹没,再也没法看清了。
踏上了归程,我又觉出脑门上的"赤毛癣"发痒发疼,就忍不住去挠。
程星河一管达克宁就扔过来了,被我踹了两脚。
这种感觉,比起说是像皮肤病--反而更像是七八岁的时候,牙床子的新牙顶出来的感觉一样。
白藿香早调好了药,给我用防水贴给贴好了。
不愧是白藿香,那种药根伤口一碰,立刻就不痒了,不知道是麻药还是消炎的。
回到了商店街,一切还是老样子,只不过天热了,老头儿不肯再在外面晒太阳,而是躲在里面偷吃雪糕。
我一巴掌拍在了他肩膀上,把他吓一个激灵,抹嘴就说他没吃,就是闻闻,我就看见,他一颗假牙留在雪糕上了。
老头儿装成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偷着把假牙给抠下来了。
可一抬眼,看见了我的脑门,他脸色顿时就给变了。
我蹲在他面前,指着"赤毛癣":"你跟我说说,这东西怎么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