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语绮带着顾莞在市里闲逛,带她看自己中学时喜欢的怀旧书店,和姐姐翘课开溜避开家里司机的小路,学校对面的蛋糕店还开着,新做好的芒果雪媚娘又软又甜。
天很蓝,云很淡,斑驳的木制栈道蔓延到远方,江语绮想,她总归要这样,和顾莞挽着手,一直走到老,走到两个人都白发苍苍。
午后时分,江语绮给家里打了电话,说晚餐和姐姐在外边吃,实则黏乎着顾莞吃爆米花看电影,一直磨蹭到晚上八点半,才到KK和江语缤会合。
奶白色的甲壳虫泊入停车位,顾莞踩着高跟鞋出来,比江语绮高出大半个头。看着不远处的声色犬马,她挑了挑眉。
江语绮走上来挽住她臂弯:“正巧有个朋友生日,也算我和姐姐的发小,最近追我姐姐追得勤,咱们去帮姐姐掌掌眼。”
走进富丽堂皇的大厅,江语绮报了个门号,帅气小哥将两位美女引到贵宾楼,另有一个衣冠楚楚的女宾送她们到房间。
一打开房门,早已落座了许多人,喧哗热闹简直沸满盈天,江语缤穿了一袭温雅长裙,举着一杯香槟从旁过来,江语绮皱皱鼻子,凑到她耳边问,姐姐你这是从良了吗?
江语缤白她一眼,引着她俩坐到吧台前边。
包厢里多半是两姐妹的熟人,也有些生面孔,江语缤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顾莞,江语绮倚过来护着女朋友,顾莞笑笑,落落大方。
吧台上一溜的酒樽,随意的聊了几句江语缤就被个高大帅气的男子拉走了。江语绮揉揉额头,接过顾莞递来的小叉子吃了一小块水果。
“我们坐一会就回去吧。”房间里有人在喊歌,江语绮凑到顾莞耳边,眉头皱成个小疙瘩。
“不是你说帮你姐姐掌掌眼么?”顾莞好笑的瞅着她。
“雷彬追我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有戏早有戏了。”江语绮侧过椅子,脑袋斜枕在顾莞肩头,看着坐在包厢另一头的姐姐,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不断的有人过来打招呼,江语绮也不好把朋友们都冷落了,说笑间喝了好几杯,顾莞不动声色的将她手边的杯盏换成了果汁,顺手把第N个过来搭讪的男人打发掉。
忽然瞥见手机在闪,也不知道亮了多久,她就着吧台五色斑斓的灯光看,江语绮偏过头去,看到上边闪着“白副”,不乐意的撅了噘嘴。
顾莞摸摸她头发,并不避讳她,当着面接起了电话,江语绮才又高兴起来,压低了声音和朋友说话,其实耳朵一直竖着听动静。
“是,我在外边。……明天吧,现在有点太晚了。……这样……那好吧。我在外滩的KK,是一家私人会所。……汽车导航应该能找到。……嗯,好。……你到了电话我吧。”
“那位白副也来了A市?”等顾莞挂了电话,江语绮支着脸蛋看她。
“嗯。有份文件,她要拿给我,比较重要。明天她恐怕就不在A市了,只好今晚送过来。”顾莞收了电话,若有所思。
“她不会是追着你过来的吧?”江语绮控制不住脾气,说话间酸溜溜的。
“别胡思乱想了。只是工作上的往来。”顾莞笑着凑近一些,在她面前故意动了动秀气的鼻尖,调笑道:“小醋坛子。”
半个多小时后,顾莞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她一边接着电话一边指了指门口,江语绮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头,顾莞捏捏她手心,款步出去了。
江语缤已经喝了好几杯香槟,幸好她酒量不错运气更不错,玩骰子大杀四方,还时不时看一眼隔着半个场地的妹妹。忽然瞧见江语绮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吧台边,时不时往包厢门口望,有男孩子举着酒杯过去被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她放下手里的骰子走过去,搂着妹妹的肩膀问:“怎么了?看你心不在焉,你家顾莞呢?”
“被狐狸精勾走了!”江语绮忿忿不平,在家姐面前露出委屈的神色。
“哪只狐狸精这么不长眼,姐姐帮你收拾了!”江语缤一本正经的配合。
江语绮听着姐姐的玩笑却没能浮起笑意,她滑开手机盯着上头亮起的时间,愤然起身道:“都快20分钟了!拿什么文件要这么久!”
“诶!”
江语缤在后头叫了一声,没叫住,江语绮已经脚踩风火轮似的跑出去了。
夜色苍茫,纷飞的落叶散了一地,已是初秋的萧索,会所门前却灯火俨然,映得玉色的台阶灿烂辉煌。顾莞并没走远,她站在道路的路牙子上,路灯的暖光从她身旁落下来,显得身形修长,既曼妙又干练。她面前停着一辆车,车门处靠着一个女人,不用走近,江语绮已经知道这是谁了。
“咦,江小姐也在呀。”因着角度的关系,白少凡比顾莞更早发现了江语绮。
江语绮和顾莞在一起两年有余,时常分隔两地,几乎没有认识过顾莞的同事,可这个“白副”不一样,她向顾莞告白,也就是说,她是“同道中人”!
她这般想着,走到了顾莞身边。出于礼貌,冲白少凡点了点头:“白小姐。”说着又看顾莞:“里边快散场了,姐姐让我出来看看你。”
“好。这就进去了。”顾莞柔和一笑,挽起她的手。
“顾莞。”白少凡叫住她,俩人一起回头,看着她倚在车门上,似笑非笑的挑着眉:“事情你还没有和江小姐说清楚吗?要不要,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