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在大燕九王爷身边的护卫替李之节撩开云雾纱帐,李之节凝视大燕九王爷,脱了鹿皮短靴踩在那象牙席上,与大燕九王爷相对而坐:“李之节三生有幸,竟然能听到九王爷的琴声。”
大燕九王爷将古琴搁在面前的小几上,抬眸望着李之节,笑道:“还以为此时的炎王应当是焦头烂额,没想到还有心情欣赏本王的琴音。”
“大燕九王爷在这里抚琴”李之节视线又看向小炉子上的茶壶,笑着展开折扇慢条斯理扇着,“又是烹茶,不是正在等我,打算为我西凉排忧解难吗?”
李之节不傻,九王爷带着面具从不对外露真容,这大庭广众之下,怎么喝茶?
定然是知道他出门了,在这里抚琴引他过来罢了。
面具后,传来大燕九王爷的低笑声,让示意仆从将小几上的古琴收走,用帕子搁着茶壶的拎柄,将茶壶拎起来,为李之节倒了杯茶推到李之节的面前:“炎王说的不错。”
李之节端起茶杯,徐徐往茶杯中吹了一口热气,问:“大燕已经与戎狄签订了盟约,不知大燕能如何解我西凉之危,又需要西凉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大燕九王爷慢条斯理将茶壶放回小火炉之上,壶内茶水再次滚沸,扑出些许。
“炎王可知,这戎狄的鬼面王爷和大周女帝关系匪浅?甚至可以说这戎狄已经是大周的囊中之物,所以炎王你说,大周会真的同西凉定盟吗?”
李之节端着茶杯的手一紧,并未抬眸,略作思索之后,笑着道:“这话九王爷怕是玩笑了,戎狄的鬼面王爷若是和大周女帝关系匪浅,大周女帝应当在戎狄与大燕的三年之约还在期限内时,便与戎狄一同攻打西凉,何苦要在这里白白好费时间。”
“这也正是本王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大燕九王爷语声之中似带着几分困惑,“不过,据我们大燕得到的消息,白家刚刚回归的白家三子白卿琦已经离开大都,瞧着方向应当是去南疆的,或许已经在备战了。”
李之节做出一副沉稳的模样,抬头望着大燕九王爷:“本王今日刚刚进宫见过大周女帝,大周女帝是希望我们西凉拿出更大的诚意,才能签订盟约而已。”
“为何炎王不觉得这是拖延的说辞呢?”大燕九王爷动作散漫依着身侧的隐囊,“炎王仔细想想那戎狄突然出现的鬼面王爷,恰巧是在白家南疆一战之后,其行军打仗排兵布阵和用兵手段,颇有白家之风,而这鬼面王爷的行事作风”
大燕九王爷低笑了一声,看向李之节:“按常理,弱国应当是联合抗强才是,为何戎狄竟然与大燕签订了这样的盟约,非要打西凉?戎狄就不怕与它紧紧相邻的大周不能坐视它强大起来,在戎狄举全国之力同西凉厮杀之后,吞下戎狄吗?还是戎狄就如此相信大周不会,可这份信任又是来源于哪里?”
李之节攥着茶杯的手不住收紧,内心顿感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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