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留步。”林危崖忽地叫住他,不忘提醒一句:“记得打开匣子。”
姬恨雪点了点头,带着方梦觉离开了他的视线。
回房的路上,方梦觉问个没完:“恨雪,你们什么时候见过面啊?”
姬恨雪如实回道:“今天上午。”
方梦觉又问:“他说的匣子是什么?怎么感觉危崖认识了你好久一样。”
姬恨雪挨着一个个问题解答:“我不知道匣子里是什么,我也不认识他。”
“真的?”听到这个回答,方梦觉登时变了语气。
“真的。”姬恨雪不想他再接着问下去,趁着这时转移话题:“你知道阆京有哪些比较好的医馆吗?”
方梦觉闻言紧张道:“恨雪你是哪里生病了吗?”
“没有。”姬恨雪摇头的同时找了个借口:“有个朋友找我帮忙抓一副药。”
方梦觉长长地哦了一声,笑着道:“我知道了,是晚棠公子对不对?不过他在春夜喜雨这么受欢迎,馆主应该给他配有专门的大夫,难不成是某方面不为人知的隐疾……”
姬恨雪清了清嗓子,暂时让晚棠背了这口黑锅:“我也不清楚。”
“没问题。”方梦觉拍拍胸脯道:“恨雪你先回去休息,明日我带你去医馆抓药。”
此事就这么定了下来,姬恨雪回到房间后,第一件事便是拿出那只木匣子。
打开一看,里面除了放有一个白玉小瓷瓶,还有一张纸条。
小心方梦觉。
纸上仅仅写了这五个字。
姬恨雪将纸条放在烛台上烧成灰烬,一个人坐在桌前陷入了沉思。
不看林危崖那张脸,单看那双眼睛确有几分眼熟。但他实在记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到过这个人,也或许是自己记错了。
姬恨雪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林危崖会给他这样一张纸条?又为什么要他小心方梦觉?
从这几日的相处来看,方梦觉不过是个爱钱如命的财迷,连武功也不见得有多高。
带着这两个疑问,姬恨雪躺回了床上。一闭眼,脑中便自动冒出聂厌白的声音。
‘阿雪,我知道是你来看我了。’
*
次日,方梦觉破天荒没到卯时就爬了起来,在外面的摊贩上买了早点送到他的门口。
“这是豆浆,这是包子,有荤有素,看你喜欢什么味的。”方梦觉一边说着一边放在桌上,“等吃完早饭,我就带你去最近的杏林医馆。”
姬恨雪说了句谢谢,看到方梦觉时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张纸条。
“你我之间不用说谢。”方梦觉醒了酒,又变回了往日的话痨,“我跟你说,这个杏林医馆是我在阆京见过最便宜的医馆,大夫的医术也不差,看那方面的毛病完全不成问题。”
姬恨雪安静地听方梦觉把话说完,起身背对着他揣上了那只木匣子。他之所以打算去医馆一趟,不过是想知道这白玉小瓷瓶里的东西是真是假。
到了杏林医馆门前,姬恨雪刹住脚步,对旁边的方梦觉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出来。”
“没问题。”见他抬脚迈出一步,方梦觉在后面拉住他:“对了,恨雪,你进去后记得跟他们说找一个名叫薛饮冰的大夫,他是里面最便宜的。”
“好。”
姬恨雪头也不回地进了杏林医馆,在一干大夫中找到了那个叫做薛饮冰的人。
这人的年纪比想象中年轻得多,身着一袭青衫,面露病容。
“你是方公子介绍来的?”薛饮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指了个位置让他坐下,“诊脉还是抓药?”
“我不是来看病的。”姬恨雪打开木匣子,将白玉小瓷瓶递过去,坦明了说:“我是来看药的。”
薛饮冰接到手上好奇地看了看,又倒出一粒凑在鼻尖闻了闻,一语道破:“你还没分化?”
姬恨雪默默点头,并装作不懂地问他:“你缘何知晓?”
薛饮冰忍不住咳了咳,解释说:“这是化露丹,只对没有分化的人有用。”
“化露丹……”看来林危崖并未骗他。
“是,还是上品化露丹,不会产生任何副作用。”薛饮冰将白玉小瓷瓶放回木匣子,说道:“服用化露丹后,最晚半个月便可见效。到了本该分化的年纪却未分化,后面吃亏的是你自己的身体。既然有了化露丹,安心服用便是。”
“多谢。”姬恨雪放下一锭银子,收起木匣子起身便走。
“等等,在服用之前有一件事需要注意。”薛饮冰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走得不见影了,“记得备好隐息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