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六亩才敢抬头吐口气,又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门外探出三个小脑袋,怯怯的看着老爹,不敢进来。
齐六亩顿觉老脸上,有些挂不住,朝两儿一女吼了句:“干活去!”
朱妈妈上了马车,直接吩咐车夫回府。
一路上,她盘算着怎么才能圆满解决这件事情。
凭心而论,为这事赶走花娘子,别说小姐了,她也不舍得。
花娘子善经营又忠心,一直兢兢业业的为铺子打算,确实让小姐省心不少。
可花娘子三天两头儿被人纠缠,长久以往肯定影响铺子里的事儿,传扬出去,万一连累到小姐......
哎!嫁错郎,可比入错行严重多了,真是造孽!
突然,村口处一匹马疾驰而来,眼看着就要撞上他们的马车,车夫吓出一身冷汗,下意识往旁边闪避。
嘶鸣声十分刺耳,马上的灰衣男子骑术极好,他死命勒紧缰绳,没被甩下马去。
他目光阴鸷,死死的盯着车夫:“你找死!”
车夫显然被吓坏了,他人还没回过神,手直打哆嗦。
“老子问你话呢!”灰衣男子更怒几分,他扬起马鞭,作势要朝车夫抽去。
“住手!”一声怒喝,从车内传来。
朱妈妈跃下马车,冷冷的看着来人,“敢问公子,有何指教?”
灰衣人一见到她,阴鸷的目光,顿时闪烁了几下。
几息之后,他似是懒得计较了一般,朝他们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朱妈妈十分疑惑,她皱眉想了会,确定不认识对方,便只当是个欺软怕硬的。
她见四下没什么人,干脆让车夫歇了会,才继续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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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溶月听了朱妈妈的话,倒是不觉得意外。
只是怎么处理,确实有些棘手,关键还是在于花娘子母女的想法。
再不济,那也是玉姐儿的亲爹,她毕竟是个外人,不好贸然插手,得考虑到小孩子的感受。
“等过两天,我亲自去问问花娘子的想法。”她略一思索,决定先放一放,刚才府里传出刘氏患病卧床的信儿,得看看老爹耍什么把戏,这个关头不宜频繁出府。
也许过几天,刘氏就病逝了......
朱妈妈十分犹豫,试探着说:“老奴想着,若是花娘子不在咱们铺子了......”
“我知道您是心疼我,怕我累。”苏溶月凑过去抱住她的胳膊,小时候一样撒着娇:“只是玉姐儿我实在放心不下呀,咱也没道理一有麻烦,就让人走不是。”
听了她的话,朱妈妈嗯了一声,暗暗叹息。
这些年,小姐在府里受再多委屈,也从来没亏待过跟着她的下人,无论府里的还是府外的。她从不说煽情的话,却事事都为身边的人打算到了。
朱妈妈猛然想起,大少爷刚去军营那一年,中秋节的时候,小姐突然被秦氏训斥,在松鹤堂站一天不许吃饭,她笑眯眯的吩咐自己照常犒劳伴月斋的下人,记得把准备的红包给大家发下去。
那年,她才十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