坪兰从承欢殿闯出去后,直奔远处,很快在无数妖魔的注视下消失不?见。
玄都自此陷入风云变化?,风雨欲来当中,一场无声无息悄然开来的血雨腥风逐渐降临玄都最弱之地的恶堕领域。
而在殿外巡视的妖魔见状正犹豫是否通报都主?,刚才承欢殿内那惊天动地的大动静,无疑让他们心?下起疑。
一群妖魔脚步欲起欲顿,磨蹭快半炷香也没?想明白怎么做决定,其中有魔物手拿钢叉,杂耍似绕指一圈,最后指着?天边,那处正是坪兰方?才离开的方?向。
此时,那处风轻云淡,风过无痕。
这魔物浑身被黑雾包裹看不?清具形状,露出的部位眼如铜铃,张着?血盆大口,粗糙挤皱的手指,指尖乌黑发亮,被磨得很是尖锐。他扣着?裸露的黑色肚脐,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肯定道:“那那那那,那个,一看看看看,就是个娘娘娘娘,娘们!”
“我我我,我们都主?,她她她她她绝绝,对能能……”
众魔最是不?喜听?到此魔物开口,纷纷捂着?耳朵,难以忍受地打断“二?壮快些闭嘴!让大壮替你说。”
被唤做大壮的魔,与?二?壮长相相似,只是被魔气包裹的嘴更大,里?边的牙更黑,说起话?来都“他妈的”开头,活像是在骂脏话?。
“他妈的他想说都主?举世无双,有一统三界之能。他妈的那娘们估计是被都主?打得落花流水,逃走的。他妈的绝了,我要是进去就直接对都主?磕头,聊表忠心?!”
听?完,众魔物一阵无语凝噎,总感觉自己亲娘被人问候了好几遍。
二?壮的意思?是进去就是一阵虚以为蛇,一阵吹嘘,还?不?如不?去。对二?壮的意思?了然于胸后,他们也就不?用犹豫是进去还?是不?进去,现在只需恪尽职守就行了。
他们对二?壮的话?一向深信不?疑。
颜魔没?死前,他们总喜欢揣度圣意,不?过可惜,颜魔的圣意没?那么好揣度,他们因为自作聪明也折过不?少人,幸存者?当中不?乏有被惩罚过。二?壮是唯一一个没?受过教训的人,谁叫二?壮这魔物太有自知?之明。
外面群魔克己守礼,循规蹈矩,恰巧正中贺清邪的意,现在的她,只想跟君窈单独相处一会儿。
相比于外面的风起云涌,承欢殿内要相对平静些。
怕靠坐在地板上受凉,贺清邪从百宝袋中掏出一套绣花被褥铺在承欢殿偏殿一处僻静的角落,将人抱在怀中坐上去,让苏长依踏踏实实窝在自己怀里?。
一手扣着?不?盈一握的腰肢,那触感让人倍感熟悉,又有些陌生。君窈好像瘦了些许,以后一定要喂她吃些饭,总是辟谷也太不?像话?。贺清邪这样想着?,决定等君窈醒后,抽空跟她提一下这件事?。
另一手则执起对方?鲜嫩葱白的长指,与?之十指相扣,如此亲密之事?,回想以前,哪一次不?是在针锋相对和冷言冷语中度过?
那些颠倒黑白的日日夜夜无异于是困住此生的梦魇,无从解脱,也无法赎罪。
贺清邪自己都记不?清楚,那些日夜是仇恨蒙蔽双眼,还?是情欲屈从本能,更无法知?道自己到底是更爱她还?是更恨她。再还?没?想明白过来这件事?前,那疯狂想不?断占有的欲望却铺天盖地一股脑儿袭来,直接将她击溃,让她溃不?成军。
她想,这回才是真正的输的一败涂。
这让她快要窒息了,离开上清墟她会想她,离开灵清殿她会想她,总之是只要离了她一步,便着?魔般开始疯想。
栽了,真的。
不?过,往昔不?可追,既是重来一次的话?,那……
贺清邪眯起眸光,执起君窈的手送至嘴边,轻轻一吻,这动作充满虔诚,宛如跪在神像下的痴女,挽求一世惊天动地的情爱。
姣姣如月般纯洁的瞳,倒影出苏长依线条清晰的轮廓,一如往昔般令人着?迷,“我只想做那个守护你的人。”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
就这一次机会,不?管成败与?否,不?管是否得到,都只问爱与?不?爱。
贺清邪将头埋在苏长依肩窝出疯狂汲取熟悉的温度,味道,最后带着?贪婪和占有欲浅浅睡去。
晚间,月上中天。
虚空之上月色逐渐泛红,雾蒙蒙的血气飘荡在恶堕领域上空,将整座城池以及皎月蒙上一层红纱,虚空中飘荡着?挥之不?散的血腥气浓郁的让人作呕,可以说是非常刺鼻。
明月之下,一人悬于虚空之上,白袍被呼呼狂风吹的猎猎翻飞。定睛一看,此人正是坪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