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碰了杯茶，一饮而尽，各自沉默下来。
两人归根结底，算不上什么朋友，连见面的次数都不多。
对于何东远这个总官，沈默始终也没能看透。
要说他是好人，倒也的确如此。
一心为民，为人清廉，一壶茶也不肯浪费。
可要说他是坏人，似乎也并无不可。
为了给杨家讨个公道，可以亲眼看着陈力莽死在面前而不作为，甚至暗中拍手叫好。
为了苏城地下的秩序，甘愿容忍雷虎这样不干净的人存在。
今日，更是配合他演戏，将他从杀了万桦的凶手，变作整个苏城的英雄。
虽然只接触过几次，但何东远对于人情世故的把握，连他也自叹不如。
无论为官还是为人，何东远都做得很透彻！
如果非要找个词来形容他，这个词大概就是——非黑即白。
沈默轻笑道：“走了也好，这小小的苏城，的确容不下你，我们还会再见的。”
“希望那个时候，我们能做一回朋友！”
说着，两人再碰一杯，何东远放下茶盏，轻笑道：“这一杯，倒是多了些滋味！”
沈默淡笑道：“人生最难，寻一知己！”
“知己有趣！着实有趣！”
何东愣了半秒，旋即洒脱一笑，起身挥挥手，告别离去。
何东远走后，沈默一个人自饮自酌，直到茶凉夜深，才告别茶楼。
蔡家，湖畔小亭。
蔡东来老态龙钟，静静聆听着鱼儿出水声。
在他对面，蔡文泽双目通红，沉声道：“爷爷！万家倒了，那姓沈的名利双收，孙儿咽不下这口气。”
“文泽！”
蔡东来悠悠睁开眼睛，淡笑道：“我蔡家屹立苏城三百余载，你知道靠的是什么吗？”
“实力和底蕴！”蔡文泽立马傲然道。
“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