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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25(1 / 2)


此时的宁樱正在用晚膳,桌上一碟蚕豆瓣炒虾仁,一碟香袋豆腐,一碟酱切肉,还有一碗清笋汤,色泽鲜丽,香味扑鼻。

烧得十分合她胃口,宁樱正慢条斯理的吃着,忽然就听月桂说太后有请。

这个时候总不至于是要听琴吧?宁樱放下筷子询问。

月桂道:“自然是去用膳了,太后娘娘真的很喜欢主子呢,总是想到主子。”

宁樱觉得没那么简单。

如果是用膳,太后肯定不会掐着时间来请,刚才她饭都吃了几口了,宁樱思索着往永安宫而去。

等到了殿门口她惊讶的发现,不止廖清妍在,秦玄穆竟然也在。这种情况实在不应该请她,宁樱愣了愣上前行礼。

此事是秦玄穆同意的,太后后来才知,睨了廖清妍一眼,暗道本是想让他二人多多亲近,结果竟然请了宁樱来,这孩子怎么想的?不过也好,身为皇后,必然要学会接受妃嫔,太后让宁樱坐下:“清妍说想谢谢你,便请了一同用膳。”

恐怕是想试探什么,宁樱垂下眼帘,规规矩矩的道:“嫔妾不才,并没有教会廖姑娘什么。”

在烛灯的照耀下,宁樱跟秦玄穆身上的衣着十分显眼,竟是同一种颜色,廖清妍起先一惊,但随后又想,秦玄穆并不知宁樱会来,定是巧合,就笑着道:“不,宁昭容你教的很好,是我耽误了时间,下回必不会如此……不过刚才皇上说‘九霄’的琴弦已经十分之好,让我不要学了呢。”

廖清妍的手很娇嫩,许是心疼吧,宁樱道:“皇上这么说也是体恤廖姑娘。”

是吗,廖清妍脸一红,飞快的睃向秦玄穆,结果却发现他面无表情,一时也不知是何意,便问:“宁昭容,那你说我该不该学下去?”

“还得看廖姑娘自己的心意,但凡坚持,总能办到的。”

她目不斜视,行礼后再没有看过他,倒是对廖清妍有问必答,秦玄穆盯着宁樱,心想她还真忍得住,就看能忍到何时。

太后见廖清妍才学了一天,打趣道:“清妍,你岂止是两天打鱼三天晒网,你是想天天晒网吧?好不容易宁昭容愿意教你,你就这么应付?”

不能让姨母失望,廖清妍解释:“我不是不想学,是怕学不好,皇上又对我冷嘲热讽。”

这算冷嘲热讽?秦玄穆挑眉:“你幼时也不是没学过琴棋书画,但哪一样是超过十日的?如今学琴……”

以前的事他记得,廖清妍心头暗喜,抢着道:“我会把琴学会的。”到时候让他后悔今日所言,转头问宁樱,“宁昭容,你仍愿意教我吧?”

她恐怕没有拒绝的本事,宁樱颔首:“当然愿意。”

本就是请着来吃饭的,见天色已晚,太后让宫女们把膳食端上。

其间,廖清妍坐在太后身侧,时不时得向她撒娇,十分亲密,反观宁樱跟秦玄穆,却是除了进食外就没怎么开口了。

据此,廖清妍觉得秦玄穆可能对宁樱也没什么喜欢,不然岂会一句话都没有与宁樱说,而宁樱……更是傻了,明明心里喜欢秦玄穆,愿意为他挡箭,可竟然也能装得无动于衷,连个娇羞的样子都没有。

廖清妍同情归同情,心里始终放下了一块石头。

宁樱只是琴弹得好,但人还是那个人,前世秦玄穆没有看上她,今世果然也不会,是她多虑了。

廖清妍暗自思忖时,太后也没少注意那两个人,心想秦玄穆才封了宁樱为昭容,可宁樱入殿之后别说暗送秋波,什么举动都没有。这孩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傻,不知道争取,不过作为妃嫔没有野心也是好事,太后道:“宁昭容,我看你今日教清妍也累了,先回去歇着吧。”

宁樱起身行礼:“是。”

她早就巴不得走了,看秦玄穆这身装束,应该就是为廖清妍而换的,她杵在这里只会打搅他们。

宁樱告退。

太后看向秦玄穆:“是我留清妍在这里用饭的,不料弄晚了,玄儿,你使人备轿送她回去。”

为何要他吩咐?秦玄穆见宁樱走了,更没兴致:“母后一句话罢了,还要儿子下令?儿子还有事。”

“这么晚还有事?”太后其实是想让秦玄穆顺便送一下廖清妍,当然不是送回家,就是送去坐轿,路上也能再相处会。

“事情不分早晚。”秦玄穆站起告辞。

太后眼睁睁瞧着他离开,恼得拍了下桌子。

“姨母也不必这样帮我的,可能我才回京都,皇上与我不熟悉。”廖清妍心里失望,但还得安慰太后。

太后笑着拍拍她的手:“你越来越懂事了,我不信他会不喜欢你。等端午节再过来……对了,你不如替他做个香囊。”

廖清妍摇头:“这不行。”他都没喜欢上她呢,凭什么给他做香囊。

“还害羞呢,那算了。”太后心道,看今日的情况,恐怕宁樱也不会给秦玄穆做香囊,那一个也是太过老实。

太后使人送廖清妍回去。

路上,难得两个宫女没说话,宁樱感觉她们突然变成了哑巴似的,但转念一想,可能是因为廖清妍。

原先红桑总觉得她能得宠,今日见到太后对廖清妍的疼爱,也是有所忌惮了吧?本来书里廖清妍就是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但凡谁与她作对都没有好下场,尤其是女子,所以她还是安安静静的过她宁昭容悠闲的日子吧。

宁樱抬头望天:“今晚的月亮真圆。”

还有心情看月色,红桑不得不佩服主子,要是她不知得多担忧。

太后今日那么晚还留廖姑娘用膳,又请了皇上,恐怕是有让廖姑娘为后的心思了,可主子刚刚才有复宠的苗头,万一太后偏心,要帮廖姑娘,那主子的处境……

她长叹口气。

遭受多次打击,徐贵人终于挨不住病了。

听说大夫已经看过,开了三日的药,宁樱吩咐月桂:“你替我去看看,带些枇杷,能止咳。”

眼下是枇杷成熟的季节,月桂去膳房要了些,随后就去玉翠轩。

到得时候发现杨昭仪也在,她有些惊讶,行一礼后道:“主子很担心徐贵人你,叫奴婢送些枇杷来,吃了有好处。”

徐贵人淡淡道:“多谢你们主子了,等我痊愈后必会去拜见。”

月桂告辞。

“姐姐你也吃一点这枇杷吧,好歹是昭容送的。”徐贵人的口气中不无讽刺,“昭容百忙之中还记得我,也不容易。”

杨昭仪剥了一只吃,笑道:“你这病是合适吃枇杷,也不要怪宁昭容,她可能心情不好。”

徐贵人怔住:“为何?”

宁樱不是都升为昭容搬入玉芙宫了吗,这么风光,还想怎么样?

“前几日的事没听说吗?她被太后请去永安宫了,陪着皇上,还有廖姑娘吃饭,你琢磨琢磨这是何意?”

“宁昭容是在教廖姑娘弹琴吧。”

“又得教弹琴,还得陪吃饭,你猜宁昭容会如何?”杨昭仪拿帕子擦擦手上的枇杷水,“她往前多得太后喜欢,隔三差五的去弹琴,太后还让她一整天都待在永安宫,但那个廖姑娘来了之后,太后又是怎么做的?你记得吧,让她给廖姑娘画风筝呢,可不是从天上掉到地下了,她会不怨恨太后?你觉得她还有心情来看你吗?”

原是如此,徐贵人恍然大悟。

“不过皇上仍很喜欢宁昭容,你我也只能靠边站。”杨昭仪幽幽的道,“你好好歇着吧,别多想了。”

等走到门外时,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她唇边浮起一丝冷笑。

却说贺禹这几日总想起宁樱。

自从妻子去世后,他一直没有续弦,尽管因太后的关系许多家族都想要把女儿嫁入贺家,然而却没有入得了眼的。后来他四处游历,去过一座又一座的城池也没有遇到能让眼睛一亮的女子。

结果回京后,这个人却出现了。

贺禹昨晚上甚至做梦都梦到了她。

可宁樱偏偏是秦玄穆的妃嫔。

照理,皇上的人他不该动这个心思,但秦玄穆不一样。

早前太后要给选妃,他不愿意,是太后一意孤行硬是挑了十来个女子,就在去年,太后跟他诉苦,秦玄穆一个都没有临幸,当时他还说,“姐姐,何必害了这些女子,放出去得了。”

但是太后不肯,说还要再等等,也许会有转机。

那时他不知,宁樱就在宫里了。

贺禹手指摩挲着茶盅,寻思半天,突然站起来使人备车。

秦玄穆刚召见吏部的几位官员,听听他们打算提拔谁填补空缺,贺禹在外面等了会儿方才能进去。

“舅父怎么又来了?”秦玄穆瞧他一眼,“有要事?”不是前不久才见过吗。

贺禹心里颇为畏惧,但寻寻觅觅好不容易遇到合意的女子,怎么也得争取一番。再说,此事也有先例,燕光宗曾经就将他的一位妃嫔赐与手下的将军,所以也未必不行,他正色道:“臣有事请求皇上。”

秦玄穆道:“说吧。”

官职是撤了,但贺禹的请求若不过分,他仍会满足。

贺禹走近两步,轻声道:“皇上,此事较为特殊。”

“何事?”古古怪怪的,秦玄穆扬眉,“直接说吧。”

贺禹吞咽了一下,鼓起勇气道:“宁婕妤才貌双全,臣颇为倾慕……”

秦玄穆的目光忽地专注了起来。

被他瞧着,贺禹后面的话几乎说不出口,硬着头皮道:“臣望皇上成全,臣到时会让她隐姓埋名,无人知是从宫中出来的。”秦玄穆介意,完全可以寻个借口对外称宁樱已被打入冷宫,或是得了别的惩罚,无人会来追究。

这么荒唐的话他竟然能说出口,秦玄穆手指在御桌上敲了敲:“你只见了她一面吧。”

“是,”贺禹低声道,“虽是一面,可有些人见一面足矣。”

秦玄穆蓦地想起他看着宁樱的样子。

此话确实有几分真。

他的目光如刀,在贺禹身上划过:“你愿意为她付出一切?”

贺禹听着他清冷的声音,突然之间不敢回答了,感觉心跳得好像擂鼓:“臣……臣……”

秦玄穆淡淡道:“滚出去。”

“是。”贺禹毫不停留,逃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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