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让她换男装,带她去仁康坊......偷偷摸摸逛青|楼?
“在......在这里换吗?”
时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语无伦次,说话结巴。
傅敛见她这样慌张,便轻叹口气,说道:
“大公主眼光极高,凡间的胭脂俗粉向来难入她的眼,想要在最短时间内找到替代品,只能去仁康坊。”
仁康坊里的青|楼在四处搜罗美人这一层面上,是整个雍京城里最有门路的。
反应过来的时姈莫名有点小激动,不,她不害怕,甚至有点跃跃欲试。
让太子殿下带着逛青|楼,这份殊荣怕是只有她一人独享了。
“那殿下就这么......”她欲言又止,目光禁不住在他一身红袍上扫过,“这么去吗?”
傅敛面色如常,似乎并未觉得有哪里不妥。
“这是孤答应你的,带你亲自过目,挑了人出来,才算完成对你的承诺,这样的打扮比较不引人注意。”
时姈:......
一身红,还不够引人注意的吗?她穿来这么久,鲜少见过有男子穿得一身红色,除了新郎官。
“你都能替孤寻来大家坐镇文香宴,孤陪你去一回仁康坊又如何?上至父皇,下至寻常百姓,几乎就没有不能去仁康坊的规定,据孤所知,大皇兄和四皇弟经常出入仁康坊,就连父皇也在前年微服私访过那里。”
都说是微服了!就这么堂而皇之出卖皇家隐私真的好吗?她知道这么多会掉脑袋的吧?!
时姈不大自在地扯了两下嘴角,脸上写满了我对这些事情一点都不感兴趣。
偏生说出这些秘密的人一脸平静,眼神静静地,无辜地,略带丝丝疑惑地看着她,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笑得这么尴尬。
这人到底是黑切白还是白切黑啊!好气......
“我去换衣服。”她果断选择转移话题,但话一出口,她就轰的一下,热了耳根子。
年纪小,也好歹是个姑娘家,当着男人的面换衣服,好奇怪的呀。
傅敛指着一处角落,提醒她,“那里有屏风。”
时姈羞愧地用衣服捂着脸跑过去了。
丢人!真是丢死人了!
万分庆幸没把葭倚带上来,不然让她知道了,自己在男孩子面前犯糊涂,还要跟男孩子去逛青|楼窑子,估计拼了她的丫鬟命也非要回去告状不可。
男孩子的衣裳跟姑娘家的不大一样,更何况时姈过惯了大户人家的富贵日子,穿戴都有葭倚帮忙,她研究了半天,勉勉强强地穿好了走出去。
傅敛已经端坐在长榻上,榻上的矮案摆满了早点,看上去又好看,又美味。
他看到时姈身上的袍衣,穿得奇奇怪怪的,目光微顿,道:“是孤疏忽了,你不会穿?”
“没穿过......”她嘟囔着,刚走到榻边,就见一双修长如玉的手伸过来,替她整了整衣领,然后解开腰带,重新系好。
时姈手忙脚乱地按住领边,怕走光。
虽然里头已经束了胸,还有件里衣,但在这个地方待得久了,属于姑娘家的羞耻心还是要表现一下的。
傅敛全程低垂眼眸,没有四处乱看,眼神专注地替她整理好衣裳,像在给一个小娃娃穿衣服一样。
月白色的长袍很合身,配上一张巴掌大的标致脸蛋,小巧玲珑,清雅秀气,让人很容易联想到四月湖畔,握卷吟诗的小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三两下就被山贼头目抢回去当压寨相公的那种。
穿好衣服,两人简单吃过早点,就从午阳馆的后门离开了。
后门还停着一辆马车,驾车的是一个陌生的面孔,扔人群里都认不出来的那种。
上车前,时姈还好奇问:“云旗不跟我们去吗?”
“你想让你的丫鬟也跟着一块过去?”
她闭嘴了。
马车穿过宽阔的主街,又过了两条街道才到达仁康坊。
仁康坊就在东市附近。
车夫亮出太子的通行令,马车顺顺利利地进去了。
“殿下,咱们现在要去哪里?”时姈透过窗子看到外边有巡查的衙役,回头小声问道。
傅敛靠在软垫上,闭目道:“红灯楼。”
车子驶到目的地,临下车,时姈被人拉住了手臂。
傅敛一手扶住她的头,另一手快速灵活地卸掉了她的珠钗,柔软的长发瞬间垂下,披散在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