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声顿消。
安静的夜里,徐立冬的喘息显得极为突兀,缩在他怀中的苏禾压抑的低吟了声,只觉脸丢到了姥姥家。
顾不上男人感受,苏禾将他从身上推开,尽量用听起来还算正常的语调轻声道:“怎么了肉球?做噩梦了?”
肉球带着哭腔嗯了声。
苏禾朝小姑娘招手:“不怕,快到妈妈这儿来。”
说这话的时候,偷偷在被窝重?新穿上平时睡觉穿的土布裤。
徐立冬也随之蹬上长裤,掀开被下床,他需要去外头抽根烟冷静冷静。
好在小姑娘不明所以,一骨碌钻到苏禾被窝,说了好一会儿悄悄话,徐立冬才从外头进来,带了身寒意重?新上床,还坏心眼的把冰凉的大手往小姑娘咯吱窝里塞,把小姑娘惹得哇哇直叫。
这么一闹腾,苏禾也没了困意,索性下床给小姑娘打包行李。
梁教练说体?校并不仅仅只训练,也教文化课,学习用具是必须要带的,生活用品反倒不用准备,床垫被褥暖壶饭缸,学校统一发放,除此之外,还会发两套运动?服,两双回力球鞋,福利待遇堪比国企机关?单位。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眼下公家重?点培养体?育人才,希望在各大国际体?育赛事上夺奖,向世界各国一洗东亚病夫形象。
第二天,夫妻俩特意向单位请了半天假,送肉球去体?校。梁教练带他们参观了下教室训练场还有学生宿舍。
一路下来,苏禾还挺满意。老实说,她希望能借此锻炼下肉球独立生活的能力,不想小姑娘活得像个温室里的花朵,虽然天真可爱,却经不起风吹雨打。
不过有些丑话还是要提前说在前头。
苏禾没拐弯抹角,直接对梁教练道:“梁老师,我们家肉球就交给您了,您训练她,再苦都是她应该的,不过您也知道过犹不及,不管是肉球还是馒头,如?果精心培育了,还拿不到什么名次,那说明他们没这个天分?,我们也不强求,只希望您别为了那些虚名给孩子喂什么药,我们也就肉球这一个孩子。”
梁教练一愣,忙道:“苏禾同志,这你放心,我们不会乱给孩子吃药,既然你们信我,把孩子交给我训练,我以人格保证,绝对会对他们负责,不会拿孩子们的命开玩笑。”
苏禾点点头,没再说其他。
徐立冬跟梁教练握手,话里有话道:“这样最好,我们也会不定期来看孩子,两个孩子要是在学校违反了纪律不好好训练,您可以直接去公安厅找我。”
梁教练自然听得懂他话里意思,连声道:“一定一定。”
这会儿梁教练虽然还不知道徐立冬是什么来头,却也能看出?不是个好惹的,以前确实有急功近利的教练偷偷给孩子喂药,导致孩子生长发育过早,暂时没出?现什么问题,但?将来如?何?却不得而?知。
眼下被夫妻俩摆在台面上说出?来,也算是给梁教练敲了记警钟。
安顿好肉球,夫妻俩就得离开了。
肉球非但?没有哭啼啼,甚至反过来安慰起了自己爸妈:“我不在家,你们要乖乖的,不要想我。”
又?小大人似的叮嘱徐立冬:“爸爸不许欺负妈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夜里偷偷打妈妈,我都瞧见了!”
徐立冬:“......”
见徐立冬脸红的像关?公,苏禾差点没憋住笑,不过被小姑娘这么一说,原本那点不舍劲儿倒没了,又?叮嘱了几句,才跟徐立冬离开。
体?校在郊区,一天两趟班车进市区,其中一站就在公安大院停靠,徐立冬还有些工作待完成,要去趟单位。
“小禾你去不去?”他问苏禾。
突然把孩子送走,眼下夫妻俩有些没着没落的,徐立冬也是担心他媳妇儿在家胡思乱想,才想着让她去自己单位。
正好苏禾也没事可做,便应了下来。
头些年wen革,公安厅被革委会取缔,直到拨乱反正之后,才重?建公安厅,三层的红砖小楼,内设警卫处、法制处、交通管制处、刑事侦查处等部?门。
徐立冬任刑事侦查处处长,有单独的办公室。
尽管职工宿舍跟公安厅在一个大院里,但?苏禾还是头回过来,见徐立冬办公桌上有堆散在的手写材料,随意扫了眼,惊讶道:“你在写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