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上楼边思索。
走到房门口,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只当赵延安是情绪失控。
左右他一年也见不了赵延安几次,以后远着点就行了。
想通后,他下意识去看对面的门,门依旧紧闭着,只是门口却多了个餐盒,微一思忖,转身走过去,抬指敲了敲门。
正在浴.室里洗澡的秋昀仿佛听到了敲门声。
以为是幻觉,便关了花洒,仔细一听——
叩叩叩!
三声规律且有节奏的敲门声印证了之前不是幻觉,恰好他洗的也差不多了,就随手抽了条浴巾匆匆擦去身上的水,拿了旁边的浴袍披在身上,边擦拭头发边走了过去开门。
能敲他这扇门的人,除了送饭的佣人,就是赵父。
秋昀还以为是赵父,把毛巾挂在脖子上,打开一条缝隙,顿时一双笔直的大长.腿跃入他的眼帘。还不等他视线上挪,头顶上方再次传来熟悉的嗓音:“你这狗狗祟祟的样子可真像之前偷.窥我的小贼。”
“……”秋昀敛着眉眼拉开门,双手抱胸堵在门口:“有事儿?”
周祈元挑了下眉,打量着身披浴袍的少年。
屋外天光暗淡,室内灯光明亮。
少年顶着湿漉漉的短发站在门口。
走道上的明亮光线将少年的面容切割成两半,一半隐在阴影里,一半暴露在灯光下。
凝结在发梢上的水珠顺着他光洁的半边脸,缓缓滑过无暇的脸颊,流淌过脖子,锁骨。
周祈元隐晦的视线跟着水珠没入洁白的浴袍内,心里骤然升起一股遗憾。
只是这丝莫名的情绪刚一上来,就听到少年冷淡地说:“叔叔,想体验出门有免费的保镖和专车接送,顺带包吃包住的套餐服务吗?”
“什么?”周祈元猛地回过神来,迎上少年淡漠的眼。
就见少年神色冷淡地看着他,薄唇轻启:“猥亵未成年三年起步,最高死刑。”
——猥亵?
周祈元听着这个词怎么有点耳熟?
心念骤转,方才想起之前用‘偷.窥’来冒犯过面前的少年,忍不住低笑了一声:“年纪不大,还挺记仇的。”
秋昀拢了拢浴袍,说:“有事说事。”
“不请叔进去坐坐?”周祈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对这个不怎么熟悉的大侄子感兴趣,就像他之前因为对方一个挑衅的动作而决定留下来一样没逻辑。
秋昀定定地看了他片刻,侧过身体,示意他进来。
房间里灯火明亮,书桌前还开了一盏台灯。
周祈元四下打量了一圈,房间很大,装修得也很精美,从这一点看得出赵教授在物质上没有亏待这个儿子。
但物质无法弥补精神上的缺失。
而且房间面积过大,缺少人气,显得太过冷清。
“我听延安说,你连他都不让进来,怎么愿意让我进来?”打量完毕,周祈元坐在单人沙发上,交叠着双.腿,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介意我抽根烟吗?”
秋昀瞥了他一眼,从桌几上倒了杯水推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捧着水杯垂眼说:“我这里什么都没有,又跟他没共同话题,进来做什么?”
周祈元见他没阻止,点燃了香烟,抬眼瞥见对方衣襟不知何时敞开了,露出大半块胸膛。
他微微一怔,连忙垂下眼皮,却又瞧见对方敞开的衣摆下暴露出来的大.腿,呼吸一滞,只觉得先前若隐若现的淡淡清香仿佛变成了火,一不注意吸进体内烧得他浑身难受。
他连忙别开眼,深吸了一大口烟,吞进肺腑。
尼古丁抚平了他心中莫名的焦躁,不想却看到了书架上陈列的书籍,剑眉上扬,语气里带着说不出的意味:“你想二次分化?”
“不想。”
“不想你收集这么多跟基因和二次分化有关的书?”
“那是以前买的。”秋昀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心中思索怎么跟周祈元相处。
天道把他送到一切还没发生之前,肯定不是只让他过来看看,应当还有让他改变赵延安未来的意思。而压制赵延安的人,只有周祈元。
但周祈元是个疯子。
不发疯的时候,他言谈举止得体而大方。
一旦发疯,六亲不认。
剧情前期,他就像是个完美到虚幻的邻家叔叔。
可当赵延安暴露了心思,还要算计他的时候,他丝毫不顾念赵周两家交情,也不顾及他大哥的苦心劝告,整没了赵父的工作,打压赵父背后的赵氏,挑拨赵氏对赵父这一脉的怨气。
再用手里的权力限制赵父一家离开京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一家三、不,还要加上江陵,一家四口落魄到最后只能挤在狭窄的出租屋里互相指责埋怨。
如果赵延安算计成功了,他这么做还能说是情有可原。
可赵延安没有成功,还把自己搭进去了,在两家有交情的情况下,他这么做显得冷血无情。
想到这儿,秋昀轻声说:“现在不想了。”
周祈元闻言收回目光,找了下烟灰缸,没找到,就抽了张纸放在桌面上,对着铺开的纸巾弹了弹烟灰,问:“是觉得没希望?”
“不是。”
“哦?”
秋昀琢磨着剧情里让周祈元发疯的点,看他突然对这个话题感兴趣,心念一转,问:“你喜欢被信息素支配的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