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一?边站起来道:“你们饭钱已经付了吧?那走吧,我们到外面晒晒太阳说话。”又道:“你们打听的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而是一?个?人?,我得弄明白你们的目的,才能决定?要不要告诉你们。”
危兰闻言沉思有顷,先问道:“不知老者尊姓大名?”
既然?谈起了正事,她就必须要知道对方是谁。
那老者奇道:“怎么,你们还没猜出来?”
听他话里的意思,自己应该猜得出来吗?危兰和方灵轻不约而同看了彼此一?眼,脚步便缓了一?缓,再次看向已走在她们前面的老者的背影,忽觉那宛若一?把潇洒的长剑。
让她们都?觉得甚是熟悉。
危兰再仔细观察片刻,心中?一?震,终于看了出来,原来不是老者的背影像剑,而是老者走路之时的身法竟与一?套剑法极为相似。
她迟疑片刻,继而试探地轻声念道:“岁云莫矣谁能守,唯有此心初不移。宇宙随流任尔去,虚空对面即吾师。”
老者笑道:“念诗啊?你怎么跟小三子一?样文?绉绉的,动?不动?就爱念诗?幸好,别的诗我不会,这首我倒是听过的,下面两句是:三杯醉倒聊从?俗,一?点灵明欲语谁。来日日新无限事,归根一?笑彼安知。”
这首诗的颔联和尾联,正好包含了渺宇观的“归根经”与“随流剑法”这两门?功夫——听说,昔年渺宇观的开山祖师便是从?这首诗中?悟到了武学大道。
而再联想起老者之前的言语,危兰和方灵轻登时不再怀疑,确定?了他的身份。
——渺宇观的掌观。
——傅道归。
按理说,在老者说出他口中?的自家孩子便是他的徒弟之时,危兰和方灵轻就该想到这一?点,偏偏她们之前思索了好几次傅道归究竟会是一?个?怎样的人?,脑海中?已经创造出了一?个?仙风道骨的隐世高人?形象,再看到这位老者,自然?不会把他和她们想象中?的那位高士联系起来。
先入为主,确是不对。
可是,她们此刻看着老人?那一?身满是污垢的衣裳,还是不免微微错愕。
老者见状笑道:“看来你们终于猜出来了,但却不敢相信?”
危兰立刻摇摇头,道:“傅掌观,晚辈方才多?有冒犯,还请您见谅。”
傅道归骂道:“冒犯个?屁!你若真觉得你刚才跟我说的话是冒犯,那你就可以?随便冒犯别人?,只用跟我道歉了?”
危兰第一?次听到来自于侠道盟里的长辈的厉声批评,她反而展颜笑了,道:“傅掌观说得是,那我收回我方才的道歉。但我还得为另一?件事,向你道歉。”
傅道归道:“什么?”
危兰道:“我骗了你。我嘴上说请您见谅,其实只是客套,我心里并不觉得我有什么错是需要你见谅的。”
傅道归笑道:“这还差不多?,那以?后就不用客套,我最不喜欢客套。不过你之前是真没猜出来我是谁?那我说了我因为讨厌你家长辈,所以?不想见你,你为什么反应那么大?”
危兰瞬间怔住,无法回答,脸红了一?红。
——早知道老人?说的“那人?”是自己,她如何还会那么多?话?
方灵轻很明白危兰替自己抱不平的心意,她此时便也笑着替危兰解围,道:“你说的就是不对,所以?兰姐姐反驳你,有什么反应大不大的?我倒是好奇……傅掌观怎么会认识我们的?”
傅道归道:“除了渺宇观的弟子之外,铜仁府其他的江湖人?士本来也没几个?,我没见过你们,那你们肯定?是外地来的。偏偏我昨晚听说过了,我那几个?徒弟带了两个?朋友回山,这未免太巧。但最重?要的还是……”他又偏头瞧了瞧危兰,道:“你和你爹娘长得有几分?相像。说起来,你们危门?,也就你爹娘还不算太讨厌。”
危兰自出生起便从?未见过父母,哪里知晓父母的长相?听见傅道归此言,她的神?色浮现出几分?怅然?。
方灵轻依然?明白危兰的心情,于是仍由她继续问道:“既然?傅掌观都?知道我们是你徒弟的朋友了,那你觉得我们现在干的事,会是坏事吗?你就告诉我们,你见过的那个?奇怪的人?到底是谁吧,不然?他若是跑了,我们的线索又得断,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傅道归道:“不用着急,那个?人?跑不了。”
方灵轻道:“你已经把他抓起来了?”
傅道归道:“抓什么抓?死人?怎么抓?”
方灵轻道:“死人??”
傅道归道:“对啊,我见过一?个?死人?,他就非常奇怪。”
作者有话要说:《世说新语》:“圣人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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