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荷和林雪等人互相对视一眼,悄悄抿嘴一笑,并没有人搭理金枝。
还是秋草心善,见气氛尴尬,而金枝的面色也十分难看,这才小心问道:“竟是这样?不是说,越是做官的,越重视名声吗?宠妾灭妻这种事,绝不会发生在官儿们身上的。”
金枝脸色好看了些,一扬下巴,轻蔑笑道:“哪里是宠妾灭妻?你可别乱说话,县太爷夫人好好儿活着呢,她还有个女儿傍身,虽然不如那宠妾风光,好歹在家里也有立足之地。她一个乡下女人,还想要什么?”
“也是啊。”
秋草答应一声,垂下头也不说话了。这里金枝自觉无趣,又各处溜达一会儿,便对齐容道:“好了,我回去睡一会儿,这里你帮我看着吧。”
“行了,你去吧。”齐容点点头,心中有些不满,暗道我比你差哪里?当日说好结盟的,如今竟将我当做丫头使唤,哼!总有一天,要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
表面上却仍是一团和气。这里林雪见金枝走了,才纳闷道:“好奇怪啊,难道这位大小姐竟然是庶出的不成?我素日里还以为她是嫡出的呢,才会有这个作派。”
“就是嫡出的啊,我听齐容说过,你从哪里听说是庶出的?”
花香也疑惑了,就见林雪没好气道:“你们看看她那个样子,还有那个口气。哼!县太爷这样,不叫宠妾灭妻叫什么?又不是说必得把妻子逼死,才叫灭。小妾都爬到正妻头上了,可不就是宠妾灭妻。”
沈初荷看她一眼,忍不住笑道:“你又知道了?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是千金小姐,自小儿打这些事中经历过来的。”
林雪就推了她一把,气急笑道:“我不过是看金枝今儿有些反常,所以说了一句,你就取笑我。这些东西还用得着亲身经历?我家虽穷,可平日里说书唱戏,也是听过几回的好吗?”
话音刚落,忽听身旁一个声音道:“若说金枝这样反常,我倒知道些,你们想不想听?”
沈初荷扭头一看,说话的竟是连娣,她手里继续分拣着药材,不肯抬头,若非花香疑惑的目光,沈初荷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哟,你还肯把金枝的事说给我们听……”
林雪一看是连娣,就气不打一处来,刚想嘲笑几句,胳膊上被沈初荷掐了一下,只听她笑道:“好啊,反正也无聊,就当听故事呗。”
林雪瞪了沈初荷一眼,却没再说话,这里连娣仍然不肯抬头,轻声道:“我听说,金枝姑娘喜欢一位大人物,但她的家世配不上,她家人好像有意要将她送给对方做妾室……”
不等说完,便听花香失声道:“这怎么可能?”
“你小点声。”
连娣总算抬头看了花香一眼,接着小声道:“这事儿我是听齐容说的,应该不会错。”
“那就奇了,她不是县城首富的千金吗?听说还是家中独女,很受宠爱,自小儿就请了先生,识字念书,怎么……怎么会给人做妾?谁有这样大的脸面?县太爷也没有吧。”
在这些穷苦女孩子心中,县太爷就是她们头上的天,所以哪怕知道对方年纪很大,可提到金枝为妾的第一人选,仍将这口锅扣在了他头上。
“不是县太爷。”
连娣果断摇头,这里林雪便冷笑道:“是啊。县太爷家中已经有一位受宠的爱妾,她怎会再去自讨没趣?只是……若不是县太爷,这县城里,还有谁有资格纳她为妾?”
连娣撇撇嘴,斜睨了林雪一眼,小声道:“你平日里不是自诩能干吗?又说是城里长大,这县城的事,就没有能瞒住你的,怎么如今倒不知情了?”
林雪被噎得一愣,接着就要恼羞成怒,被沈初荷安抚住,只听她道:“咱们不过是无聊闲磕牙,为这个也要动怒的话,你倒不适合做医女,正经去给杂货店打工的好,他们店里有炮仗爆竹,和你一个脾气,一点就着。”
“噗”的一声,众人都笑出声,花香就道:“就是这样,更不能让她去杂货铺,不然三天不到黑,杂货铺里的爆竹还不都得让她给点光了。”
连娣也笑了。林雪对沈初荷和花香是没脾气的,闻言只能又气又笑地瞪了她俩一眼,这里花香便急着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咱们这城里,还有比县太爷更了不得的人物?”
连娣点点头,轻声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只是看金姑娘和齐容的模样,对这个人不但十分倾慕,甚至还有些敬畏。”
“到底是谁啊?这样神神秘秘的,你不知道名字?”林雪听得入神,也顾不上两人恩怨,插口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