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管家连忙上前陪笑道:“今日叶公子大宴宾客,来的都是医署大夫。因为女眷并不多,所以县太爷特意吩咐她们俩过来。嬷嬷别看她们年纪不大,但都是杏林世家的女儿和徒弟,从小家学渊源,比医女馆那些半瓶子醋的医女强多了。”
“是么?”
两个婆子互相看了眼,目光中都是了然之色,先前说话的那个便点头道:“既是县太爷亲自推荐的,那便进去吧。只不过,恕我老婆子多一句嘴,两位姑娘只是医女,过来服侍的,可千万别存了什么别的心思,再举止失了分寸,闹出笑话,名声可就不好听了。”
这话中含义,只听得齐容和金枝一阵心虚,更觉屈辱,却又不得不垂头答应。
金枝双手在袖子里握成拳头,暗道:两个老货,傲什么?将来我若飞上枝头,定要想办法先打发了你们,叫你们再敢瞧不起我。
一面想着,便和齐容跟着另一个婆子进了角门,向后院而去。
这座宅院当真宽敞阔大,更兼布局巧妙风景宜人,两人一路走着,只觉眼睛都不够用。
足足走了将近一刻钟,才听那婆子冷淡道:“这个屋子,便是女眷们的所在,虽没什么大人物,却也是你们县城里有数几个能拿出手的,两位姑娘便在这座院中服侍吧。”
“知道了。”
齐容和金枝答应一声,不由自主回头向前边那一片庭院看去。可惜,只闻丝竹之声不绝,却见不到半个人影,更别提她们心心念念盼着见一面的叶东风。
今天是巫沉凌的生日,因为他生□□热闹,不愿回家受父母拘束,叶东风便索性在青山县的别院中替他操办一场,请了许多朋友过来。
就连府城中,也有不少大人物亲自前来祝贺,相比之下,青山县的县太爷能够敬陪末座,倒是占了地主的便宜。
一顿生日宴宾主尽欢。酒过三巡之后,许多人便告辞离去,席间只剩下叶东风几个亲近的朋友,巫沉凌便提议道,你后院不是有个湖吗?想来此时荷花正好,不如过去赏玩一番,又可在湖心亭里乘凉吃瓜,岂不快哉?”
叶东风笑道:“也好。今天是你生日,自然要听你的。”
说完起身,和众人一起往后院而来。走没多远,就见从一个院子里出来两名中年妇人,叶东风身后一个丫头便柔声道:“是秦夫人和胡夫人。”
叶东风眉头一挑:“秦夫人?秦大人的发妻?她今日竟也过来了?”
“是。”丫头抿嘴一笑:“外面虽都盛传秦大人宠爱小妾,但今日是世子帮巫公子做寿,他还没那个胆子让小妾陪同前来。”
巫沉凌哈哈笑道:“想不到春雨这丫头平日里沉稳,却连这些小道消息也知道。”
春雨也笑了,点头道:“巫公子,我再沉稳,也不是木头人,许多事情,莫说我也想知道,就不想知道,架不住这耳朵什么话都能听见啊。”
“咦?那两个女孩儿,怎么是单独出来的?她们家里没大人跟着?”
叶东风身旁一个叫陈良静的青年伸手向前一指,接着微笑道:“别说,这两个女孩儿,倒颇有几分姿色,看她们踟蹰不去的模样,别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叶东风斜睨他一眼,没好气道:“女儿家的声誉何等重要?你这嘴能不能有点把门儿的?”
“不是我这嘴刻薄,你自己看,那两人一步三回头的模样,明显神思不属,这要不是落了东西,就是另有心思。咱们叶公子,哦不,如今应该叫叶世子了,啧啧,那真是走到哪里,都能招惹下一大片桃花……”
“行了行了,你别打趣东风,小心他恼了,一拳把你撂倒。别怪我没警告你,前面可就是拱桥池塘,这大夏天的,虽然水里凉快,可落汤鸡一样捞上来,面子里子就全都丢了。”
众人一齐大笑。笑声惊动了远处的金枝和齐容,两人在这里呆了半日,别说叶东风,就连一个贵公子都没碰到,如何能甘心?正想法子磨磨蹭蹭的不肯就这样离去,忽然便听一阵清朗笑声从远处传来,不由大喜过望。
忽听身旁嬷嬷淡淡道:“两位姑娘还有事吗?没事就快点离开吧,公子们眼看就要过来,两下里碰上,难免尴尬。”
金枝有心说我们是医女,不怕尴尬,只是这话若说出来,脸皮未免太厚了些。
正不知如何是好,就听齐容惊叫道:“啊!我的耳坠呢?嬷嬷,你看见我的耳坠了吗?”
那嬷嬷一皱眉头,她本就是王府的人,这些年又跟着叶东风南北游历,可说是人老成精,这两个小小医女生的什么心思,她怎会看不明白?当下心中鄙薄的同时,又觉郁闷。
因没好气道:“什么耳坠能和姑娘的名声相比?我劝你一句,别存着什么别的心思,快走吧。”
“不是啊嬷嬷,这副耳坠是我祖母留给我的,不能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