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块布,打了井水,将桌椅擦干净后,又饿又困,就着巷口买来的饼吃了一顿。
真硬啊,真难吃。
馨儿的发髻乱了,捧着那块饼吃得却香甜:“公主,这饼真难吃。”
我:......................
这一天大概是我这辈子最累、最狼狈、最害怕也是最兴奋的一天,体力早已不支,内心翻江倒海,但意念却强撑着身体冷静地做完了该做的事:出门购买被褥、与周边穷邻居寒暄、摸清楚附近状况。
夜晚降临,与馨儿同坐院中,细细的吃了从街上买的凉面,正是夏日,凉风吹过,看着远处的一弯月牙,这十几年来焦躁不安的心稍稍有了些许慰藉。
馨儿问:“公主,接下去我们怎么做?”
我瞪了她一眼:“谁是公主?小心祸从口出。”
她吓得捂住了嘴,连忙改口:“姐姐,我们接下去怎么办?”
看了看还扔在院墙边的那两筐蔬菜,我想了想,回答:“卖菜。”
第二天是在鸡鸣中惊醒的,我睁开了眼睛,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伸了伸胳膊,全身上下无一处不酸痛,我看了看旁边睡得正熟的馨儿,内心挣扎了许久,还是强忍着疼,悄悄地下了床。
洗漱之后,用昨日买的铜镜梳妆,用略黄的石粉将肌肤盖的粗糙,用黛块轻易改了眉眼形状,眼下点了一点黑痣,我便成了一个相貌平平的卖菜姑娘。
出了门去买包子,卖包子的那位老奶奶姓胡,看见我忙招手让我过去。
我有些纳闷:“奶奶,怎么了?”
她边拿包子边神秘地笑,脸上的皱纹都挤到一起了:“告诉你个消息,昨儿我儿子回来说的,现在还没几个人知晓。”
我接过纸袋,笑:“奶奶这么高兴,是什么好消息吗?”
她摆摆手:“好消息倒算不上,但却是罕见地很哪,你知道吗,昨儿在春城,大方国的公主在和亲路上逃啦!”
我心一跳,不知道她跟我说这个的意图为何,借着翻荷包的功夫低下头:“真的啊?公主还会逃跑?”
我的手有些抖了,胡奶奶还沉浸在得意中,没发现我的异样:“是啊,和亲的队伍不敢声张,估摸着那公主身娇体弱,能跑多远啊,肯定躲在哪个客栈,寻了官府,悄悄地查着呢,一般人谁知道这事啊。”
我已经镇静了下来,拿出铜板递给她,笑:“这公主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好好的荣华富贵不享,非要过东躲西藏的日子。”
她接过钱:“就是啊,不过听说那万盛国的王子啊生下来便面丑无比,估计这小公主啊,忍不了。”
此时包子铺已经上人了,胡奶奶开始招呼其他熟人,我询问了她菜市的规矩后便提着包子离开。
虽说容貌已改,穿着粗布麻裳,但走在街上,总觉得有人在注视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