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远歌笑的比黑暗中的月亮还耀眼,照的他面前这一小块方寸之地渐渐被光芒侵蚀,一点黑暗都找不到。
她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哦,中也可不要反悔呢。”
“不会。”他别开脸,不自在道。
这种不自在在中也去她家这一路上都伴随着他,他脑海中想了想去拜访别人家应该带的礼物,可他现在两手空空。
他趁日暮远歌不在意,搜索了很多关于第一次去拜访女方家的帖子。
那密密麻麻的注意事项看的他头疼,他把手机关上揉了揉头。
早知道就干脆说不用了,赶鸭子上架一样的就要去见她的家人了?对待敌人都没有任何犹豫的港黑干部中原中也,现在有点想反悔了。
他忐忑的心情一直到日暮家都没有放松,等日暮远歌打开门他还做出了他平生最柔和的表情,和善的不像他。
打开门,屋子里并没有人,日暮远歌看到他脸上还来不及变的表情,笑眯眯道:“家里就剩我和缘治,妈妈和爷爷走亲戚去了,草太去合宿了。”
他一下子就放松了,可听到草太两个字一口气又提了上去,“草太是?”
“我的弟弟。”
他又松了口气,然而下一秒她说的话又让他提起了那口气,“你应该见过草太的。”
“啊?”他什么时候见过她的家人了。
“就是上次在东大门口的那个男生。”
他想起来了,他当时说了什么来着……当时他的态度好像不是很好,还讽刺了下那群少年是她的新欢们……
旧事就不要重提了。
晚饭,日暮远歌并没有做的很丰盛,简简单单的几个菜,缘治很给面子的吃光了,还彩虹屁狂吹了一顿她的厨艺。
中也疑惑的吃了一口,怎么都不像缘治口里说的人间美味一样那么好吃。
看着跟他长的相像的一张脸,说出他平时想破脑袋都说不出的话的感觉实在是太微妙了。
难道这就是拍马屁?
吃完晚饭后,日暮远歌帮缘治洗完澡就把他赶去睡觉了。
她去草太房间找了几件衣服照着中也比划了一下,“好像有些大了,裤脚卷起来点就可以穿了。”
中也一把拿过衣服就去了浴室,她这才反应过来他是恼羞了,靠着门道:“中也君~你是害羞了吗?”
回应她的是哗哗的流水声。
她脸上的笑意止不住,整理客房的时候他恼羞的样子还在脑海里打转。
像只炸毛的猫咪,想伸手撸撸他的脑袋。
理好房间,她转头就看到靠在门边的中也。
草太的衣服的确有点大,穿在他的身上松松垮垮的,他把袖子卷了起来,露出白皙的手腕,脚下也同样的卷了起来。
他连头发都洗了,发丝往下滴水,穿在身上的衣服都湿了一大片,大概是不知道用哪条毛巾,就干脆没擦。
她在抽屉里找出一条新的毛巾,拆开,盖在他的脑袋上揉了揉,干燥的毛巾吸满了水变得湿润。
他伸出手,正好碰到在给他擦头发的手,接触的一瞬间,日暮远歌缩回了手,“中也君,你自己擦吧。”
他随性揉了几下,毛巾挂在了脖子上,甩了甩脑袋,不耐烦道:“就这样吧。”
日暮远歌皱眉,叹了口气,去房间找来吹风机后,把他摁在了沙发上。
吹风机的热风呼呼的吹在他脑袋上,燥的他心烦意乱。日暮远歌按着他的肩膀,阻止了他站起来,“不行,必须要吹干,不吹干就睡觉明天会头疼。”
他身上沐浴露的香气,混合着附身给他吹头发的日暮远歌身上的香气,熏的人晕晕乎乎的。
他能感觉到一只手,穿插.在他的发间,弄的他心里痒痒的,还能感觉到他的心脏一声一声跳的更剧烈。
一种莫名的感觉在他心里蔓延,他目光所及之处,只能看到笼罩着昏黄灯光的家具,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却让他感觉到一股暖意,从心脏流窜到四肢百骸。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中原中也能隐隐约约的窥探到这种感觉的名字,这种感觉跟他一个人呆在家里的孤寂感一点也不同。
他握住头顶的那只手,回头,湛蓝色眼眸和她琥珀色眼眸对视。
他知道了,这种感觉,名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