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瞎吗？”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不太愉悦。
钟秀秀后知后觉地看向托盘上的三块黑森林——
只剩一块完好无损。其余两块一块掉在地上，另一块……还剩半拉挂在身前男人浅灰色休闲西装的右侧衣襟上，黑乎乎一块，无比扎眼……
身体的反应往往比脑子要快，更何况还是在卫衍脸色阴郁低沉的注视下。钟秀秀用托盘刮卫衍衣襟上黑森林的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然后发现……情况好像更糟糕了。
她半张着嘴巴盯着那片黑块，终于想起来道歉，而头顶的男人从说完那三个字之后就没再出过声了。
她丧着张脸慢慢往上看，视线滑过男人冷白如玉的颈，定格在那块凸起的喉结上面，余光之外隐约可见男人锋利如刃的下颌线。
略一抬眼……正对上男人那双浸染冷意的眼……
“啊……哈哈……巧啊前辈……”她悄悄把托盘往那块污渍处凑了凑，挡住卫衍视线。
看见是她，卫衍眼里的冷意散了一些，只是眉心依旧拧着，语气淡淡：“钟秀秀。”
距离够近，钟秀秀看他眼中情绪变化分明，心里惊讶于他前后对待自己的态度。只是还不等开口，网红脸又凑了上来。
“衍哥认识秀秀啊？”语气热络熟稔。
卫衍漫不经心地看她一眼。
看他注意到自己，网红脸一脸窃喜，忙不迭上前，不露痕迹的把钟秀秀挤到一边：“那个——”
“你谁？”
冷淡的声线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网红脸嘴角的笑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僵在了脸上。没了托盘的遮挡，卫衍略一垂眼就看见了衣服上越发糟糕的污印，一向冷淡的面容霎那间就有了崩裂的迹象。
懒得关心身前硬挤过来的女人反应，他往旁边错开半步，临走之前又在钟秀秀脸上扫了两眼。
网红脸面上一阵红一阵白，看看卫衍走开的背影又看看钟秀秀侧对着自己的脸，在钟秀秀回头之前猛一跺脚，气咻咻去了另一个方向。
“拿个蛋糕至于这么久嘛！”脖子忽然被人勾住，钟秀秀一个没站稳被朱鱼鱼薅的一个趔趄。
钟秀秀：“……”
朱鱼鱼乐颠颠一笑，从她身后绕到侧边，勾在她脖子上的胳膊改成了搭肩。
“你怎么过来了？”钟秀秀歪头看她。
“看你这儿挺热闹的。”朱鱼鱼眨了眨眼，而后下巴一扬，朝着网红脸离开的方向：“元思嘉过来干嘛？”
“元思嘉？”钟秀秀跟着朱鱼鱼的视线方向看了一眼，特别实诚的摇头：“不认识。”
朱鱼鱼点点头：“嗯，不重要！”她脑袋凑近了些，神秘兮兮的顶着钟秀秀额头：“刚刚……卫衍跟你说什么呢？？”
钟秀秀回忆了一下卫衍不太愉悦的神情——“嘤~”地一声靠在了鱼鱼肩上。
卫帅哥好高冷……
朱鱼鱼嫌弃地看她一眼，半拖半拽给她往回扯，正好林毓那边也结束了，开始带着钟秀秀满场认识各位叔叔、伯伯们。一个晚上下来，钟秀秀光投资人、制片人、这总那总的认识了一堆。
*
晚宴已经趋近尾声，能俯瞰整个大厅的二楼平台处，卫衍身上的西装外套已经换成了一件松松垮垮的明黄纯色连帽衫，明显是不打算再下去了。
二楼的灯光相比一楼要暗，打在卫衍那张冷白的脸上泛着丝丝的暖。他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身上的冷厉收了不少，还多了几分慵懒。卫曦趴在栏杆上托腮看着自己哥哥那张过分好看的侧脸咂了咂嘴。
“哥，我有没有说过我是你的颜粉？”
卫衍斜睨了她一眼。
卫曦‘嘁’了一声，撇开眼：“没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