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是来给阮绿洲送饭的,可是看着他不准备走了的意思,阮绿洲唾弃道:“什么给我送饭,我看你就是来偷懒的。”
华戈挑了挑眉毛说:“真是个小白眼狼,吃饱了就翻脸。”
“你走不走啊。”
“不走。”
“不去给你按旷工,扣你工资。”
“你什么时候给我发过工资?”
“嘿嘿是你们自己不要的嘛……”阮绿洲心虚了,想到自己不但没给他发过工资,他还给了自己一大笔钱。
洗衣机突然唱起了歌,原来是之前洗的衣服洗好了,阮绿洲走过去,将衣服拿出来,抱到阳台上准备晾干。
这么多男人的衣服,晾起来也是麻烦,而且还都是外套,阮绿洲刚想叫华戈帮忙,门铃突然响了。
“谁啊。”阮绿洲将衣服丢进桶里准备去开门,可是没想到华戈已经去了。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阮绿洲看了看门外的老妈,又看了看门内的华戈,有一种想撞墙的冲动。
阮妈妈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华戈,然后径直走了进来,往沙发上一坐,似笑非笑道:“愣着干嘛?给我介绍一下吧?”
阮绿洲嘿嘿一笑说:“他只是我聘请的一个咖啡店的员工,今天有些工作上的事来找我。”
她说着,脸一沉,故作严肃道:“那个事就那样办,不用再来问我了,快去吧。”
华戈挑了挑眉,拿起刚才给阮绿洲披过的外套,对阮妈妈说:“我走了,伯母、绿洲。”
“叫老板!”
“……”
阮妈妈笑眯眯地说:“别着急走啊,我有话想问问你。”
阮绿洲说:“哎呀,他有什么好问的。”
“我就问一下你店里的生意,你怕什么?”
“我我我没怕啊,你想知道店里的情况问我就好了呀。”
“你最近不是在做别的工作没去店里吗?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你在家。”
“……”
阮绿洲哑口无言,只好看着华戈又坐了回来。
阮妈妈笑眯眯地问:“小伙子是哪里人啊?什么学历?之前做什么工作?多大了啊?”
阮绿洲:“妈,你问这个干嘛!”
“大人说话,你别插嘴。”
华戈沉思了一下,发现自己居然都没有办法回答,于是他望向阮绿洲。
阮绿洲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腾一下站起来,把华戈推到门口说:“赶紧走赶紧走。”
阮妈妈这次没有再阻拦。
等华戈走了以后,她说:“说吧,怎么回事?”
阮绿洲刚想编瞎话,又直接被堵了回去,“别想骗我,看你们两个眉来眼去的样子,我就知道不对。”
“谁眉来眼去了啊……”
“你跟妈说,是不是他家条件不好,不过长成那样,也怪不得,你从小就喜欢长的好看的小男生。”
“……”
“妈也不指望你找个什么大富大贵的,只要靠得住就行。”
“别说了妈,如果我有男朋友了肯定会跟你说的!”
“行吧。”阮妈妈从购物袋拿出一个剥开的榴莲递给她。
阮绿洲笑嘻嘻地接过来说:“我怎么觉得你最近催婚催的越来越厉害了。”
阮妈妈叹了口气:“爸妈年纪大了,总不能跟你一辈子的,希望你能早点有人照顾,有人陪伴。”
“……”阮绿洲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说,“就要你们陪一辈子,就不嫁。”
“又说胡话。”
阮绿洲拉着妈妈的胳膊说:“我最近怎么觉得你奇奇怪怪的。”
阮妈妈愣了一下,“没有啊,哪里奇怪?”
“你以前从来都不催婚的,而且,”阮绿洲看了看她的头发,“最近白头发变多了,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老了,年纪大了而已。”
“才没有呢。”
阮妈妈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说:“我们绿洲啊,以后一定要快快乐乐的,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哭。”
阮绿洲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心慌,“妈,你这样说话,让我心里很不安啊。”
“答应我。”
“好,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阮妈妈眼眶突然红了,拿起包站起身来说:“我走了,还得回去给你爸做饭呢。”
“等等,妈,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阮绿洲觉得特别不对劲,想想这段时间她来看她的次数要比以前多了很多,而且每次不是催婚就是说一些好像交代后事一样的语气。
“妈你说话啊!”阮绿洲看着眼前的妈妈眼眶里突然涌出大片的泪水,慌乱地问道,“到底怎么了?”
“绿洲啊,妈妈真的很舍不得你,但是……”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突然趔趄了两下直接倒了下去,鼻孔里也开始出血。
阮绿洲看着这一幕,睁大了眼睛,痛喊道:“妈——”
阮绿洲的母亲倒下去的时候,华戈并没有走远,他就在楼下的草坪上坐着,他的耳力非常人所有,况且阮绿洲的这一声呼喊也着实凄厉。
他迅速跑回了楼上,看到倒在地上的阮母和惊慌失措地阮绿洲说:“发生什么了?”
看到华戈,阮绿洲好像突然有了依靠一样,她慌慌张张地说:“我妈她……突然就晕过去了,我我现在打急救电话。”
华戈蹲下身说:“把她扶到我的背上,我被救护车更快。”
“好。”阮绿洲已经完全没有主意了,华戈说什么她就做什么,至亲之人出了事,让她现在几乎变成了傻子。
“我在第一人民医院等你。”话刚说完,华戈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阮绿洲飞快地跑下楼去,拦了一辆出租车,向医院出发。
她在车上给她的爸爸打了个电话。
阮爸爸语气慌乱,却并不惊讶,“我马上到。”
等阮绿洲到医院的时候,阮妈妈已经被推进手术室抢救了。
很快,阮爸爸也来了,阮绿洲看着神情憔悴的他问道:“爸……妈她到底怎么了?”
阮爸爸长长地叹了口气,语气微微颤抖道:“你妈她……得了脑瘤。”
“什么?”阮绿洲听到这两个字,表情非常不可置信,她的嘴唇颤抖着,向前走了两步说,“怎、怎么可能?我上个月不是还问你们有没有按时体检吗?怎么会这么突然?”
“上上个月已经查出来了,可是你妈不让告诉你。”
“为什么?”
“她说,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不想你接下来的几个月都哭哭啼啼的,就算是伤心,伤一次就够了。”
“怎么会这样……”阮绿洲喃喃地叫了一声,只觉得天旋地转,她看着抢救室上方手术中那三个字,在她眼前逐渐模糊,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医院的病床上,床边守着的是她的爸爸。
想到之前的事情,她连忙坐起来,“爸,我妈呢?手术怎么样了?”
“救回来了,已经推到icu了,还好送来的及时,但是……”
“但是什么?”
“即便这次救回来,最多也就一个月的时间了。”阮爸爸沉痛的表情,几乎要落下了泪,他赶忙双手捂住脸,用力地揉搓了一下。
阮绿洲眉头皱得紧紧的,嘴唇翕动,想说什么,最终也没有说出来,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崩溃。
她看着短短半个月未见,已经白了半边头发的老爸,知道他也非常难过。
“爸……”她开口了,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点,“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阮爸爸摇了摇头,声音哽咽:“如果,哪怕有一丝丝的可能,你觉得我会放弃吗?”
阮绿洲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