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滴酒不偏不倚砸到了余娇娇的额头上,留下一道金色印记。
很快消失不见。
“娃娃,再等上三个月,你便能够通灵窍。记住,不许丢我们余家的脸。”
“……”
说完这话,房梁上男子的身影便如同格式化一般,若隐若现。到最后,全部消逝。
卧槽,这不会真的是她祖宗吧?
余娇娇摸了摸额头,丝丝凉意,还有这淡淡的酒的气味。
那身影如此模糊,必定不是人。余家……这祖宗难道也能认错自己的后辈?
她只是个替身啊。
不管了。
余娇娇将手中的食物塞进嘴里,烧鸡这么香,不吃白不吃。
呃,她这样吃祖宗的食物,不算大逆不道吧?刚才那男子看上去也挺“和颜悦色”,他应该不会介意。
心安理得的吞下烧鸡,余娇娇坐在软垫上,看着上面放着的一众牌位。
也不知道,那灰白长袍的男子,是在座的哪一位?
祠堂安静的出奇。
也因此,余娇娇隐约听到了一些声音。
嗯?她竖起耳朵,好像是……有什么人在哭。想到刚才遇到的男子,她生生打了个冷颤。
不行了,这祠堂不能待了!
她连忙起身跑了出去,小丫鬟见到她后连忙说道:“侯爷和夫人在正厅仪事,小姐不可以去打扰。”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余娇娇抓住了丫鬟的袖子,紧张的问道。
小丫鬟露出了迷茫的神色,她摇头:“没有啊。”
没有?怎么会呢,她这出来后啜泣声反而更强了。余娇娇抬头,今天是阴天,厚厚的乌云已经挡住了天空。
好像是在院子里……
她尝试着朝前走了几步,越往前,声音越近。
余娇娇停了下来。
她低头,满脸困惑。因为这声音好像就是从脚下传来的……难道,这里有地窖?亦或者是密室之类的建造。
“小姐?”小丫鬟担心的跟着她,总觉得小姐从祠堂出来后,就怪怪的了。
“我没事。”余娇娇环顾四周。
她越来越能肯定自己一定听到了什么,也在找寻入口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视野比以往开阔了不少。
小女娃视力一直很好,而现在已经不能用“很好”来形容,这简直像戴了个望远镜一般。
只要仔细看,连远方树叶上的纹络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听觉、视觉,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所以她现在可以听到别人听不到的声音。
一定有人在哭。
余娇娇用手按了按自己的额头,理智告诉她这事儿不要管,但……
她还是朝着祠堂后面走去,小丫鬟犹豫了一下,刚想跟着,余娇娇就摆手道:“你们都去外院,不要叨扰我。”
“是。”
丫鬟侍从都退了出去。
小兰刚拎着食盒过来,看到这景象忍不住多问一句。小丫鬟怯懦的全盘托出,小兰看向院中那抹身影,她脸上浮现一丝阴毒的笑。
“夫人让我给小姐送饭。”
小兰直接进了院子,关上门后,她悄悄地躲到了一旁。
她倒要看看,这个侯府的掌上明珠到底想做什么。
余娇娇可以察觉到自己的身体与以往相比,起了很大的变化。她慢慢的感应着,最终来到了破损的墙壁面前。
这郊外的院落年岁已久,并不像雁城的主宅那样华丽大气。
尤其是这个地方,墙壁斑驳,下面还堆着一堆没用的木板。可,这里的气息最为诡异。余娇娇蹲下身,将上面的木板挪开,便看到了一个极为不起眼的地窖门。
果然有人。
余娇娇双手握住地窖门的扶手,用力一抬,一阵灰尘扑面,一条幽深的台阶便出现在她的面前。
“呜呜呜……”
哭声更加明显了,听着是小孩子的声音。
“有人吗?”余娇娇开口问道。
哭声戛然而止!
她可以听到水滴滴落的声音,也可以听到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还有若有似无、孱弱的呼吸声……
有人,并且活着。
余娇娇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她二话不说便下了地窖。这台阶很陡,每走一步都要小心。
待到了地底下,一股恶臭气迎面扑来。
她捂着鼻子,明明没有任何光,她却能看清下面的情况。
视力真的比以前好太多……
很快,她停下了脚步,双目呆滞的看着正前方——
一个木桶里,竟然装着一个小孩!
他头发凌乱,分不清性别,脸上满是污垢,双目空洞,嘴巴微微张开,脖子上有好几道可怖的刀痕。
“呜……呜……”
小孩听到了声音,惊恐的发抖。他嗓子已经哑了,哭声令人心焦。
地窖上面的小兰,一直往里头看,可是下面太黑了,她不敢下去。可过了用膳时间如果小姐没有吃的话,她那钱不就白拿了?
司空将军因为气不过女儿暴毙,他没有证据也知道一定是余家人干的。
于是他要一报还一报,自己的女儿死了,那永安侯的女儿也别想活。
他找人买通了一名丫鬟,在余娇儿的食物中下毒。
而小兰,因为之前的事情而对余娇儿心生厌恶,在心惊胆战了好一会儿后,便爽快的接下了这个任务。
只要余娇儿死,她便能得到一大笔的钱财,一辈子都挥霍不完。
她刚想下地窖,就听到后方传来了脚步声。
她如惊弓之鸟一般回头,待看清来人后,微怒道:“阿丑!谁让你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