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水鸢看着老太太那神色,莫名就觉得有些眼熟,可是此刻蛊虫随着鼓动声已经开始发作,且愈演愈烈。
她已经丧失了继续保持清醒下去的体力和承受力,只得在刘思珍的怀中渐渐陷入了沉睡。
“消息属实吗?”
“千真万确,外边儿送来的消息,白相说了这三殿下已经往北边派了不少人过去了,说是北边有异动,可细想来如今北边军营中的大小事务都已经转交到了漠北王手中,他三殿下纵使与漠北王交好,想来也不该插手过问了才是。但是据北边探子来报,慕容氏的家主就在漠北王府。”
听过身边近侍的禀告,皇后先是倏地站起身,原本紧蹙的眉头随着心中疑云的散去而渐渐舒展,甚至还露出了笑颜。
“当年满朝文武联名检举他慕容氏贪赃枉法,目无尊卑,甚至诋毁皇室名誉,接连又出了慕容旁支与胡人勾结的传闻,闹得人心惶惶,先皇念在老侯爷和老夫人的份上并未赶尽杀绝,可慕容氏自己非要争一口气,不但自灭旁支,拱手交出了家族势力,就是连在宫中的愉妃都受到牵连,自缢于怀安殿。只有他慕容云海,成了唯一的幸存者,如今倒是发现他与漠北王关系甚密。呵。”
皇后说着抬起手,看向一旁的盆栽,伸出手,涂着鲜红蔻丹的纤纤手指登时掐断了其中一朵待放的花骨朵,而皇后脸上轻松自得的模样却是让一旁的近侍们都一阵毛骨悚然。
“娘娘,当年的事毕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如今,还是莫要再提及的好。以免……以免……”
听到皇后提及过去,凤鸾殿的总管作为过来人是最为胆战心惊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对于过去,他心中始终忐忑且心怀胆怯,那些不能再次回想的过往,都沾着鲜血,滚烫灼热,稍一触碰就会让他粉身碎骨。
“你放心吧,当年的事还有谁知道?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口中的三殿下如今也都平安顺利的长大了,谁还会相信本宫当真会容不下他?呵,要怪就怪愉妃她自己不开窍,若是她当年不和皇上怄气,不自寻死路,如今定然该是她风光无限的,可是她已经死了,既然如此,那就应该认命!他谢私霈就不是做皇帝的命,那是他娘用命给他做的选择,他就应该安分守己!”
皇后气急败坏的模样引得周围众人纷纷垂首,大气都不敢出,凤鸾殿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你立刻去把这封信转交出宫,交到城东的老地方,自会有人负责后边的事。”
“是。奴才这就去。”
公公全程并未抬起眼来,躬身双手接过信封后便作揖恭敬的后退,直至退出殿门处这才转身离开凤鸾殿。
谢白止便是这个时候来到的凤鸾殿,当他走进时,正巧与转身的公公撞了满怀。
“参见六殿下!奴才该死!奴才没有注意到殿下大驾,冲撞了殿下,请殿下责罚!”
见公公竟然这么大反应,谢白止有些意外,这红公公因着是这凤鸾殿的总管,背后有皇后娘娘撑腰,一直都是作威作福,嚣张跋扈的厉害,平日里也仗着皇后的关系对他也一直是以长辈的身份自居,怎的今日就成了这惊弓之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