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思各异,从潜邸跟着皇帝出来的那些老人还能保持一颗平常心,皇帝年轻贪新鲜,一时半刻的宠爱一个人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她们见多了,也不觉得稀罕。
只等着什么时候皇帝对顾宣的新鲜劲儿过去了,后宫还会恢复到从前的模样。
后头进来的这些可就不行了,入宫这些日子只听说顾宣伴驾,顾宣侍寝,好不容易换个人,还是她景德宫的。
别人都是摆设不成?
生气,着实生气!
有些个受不了的,都快把手里的帕子给扯烂了。
贵妃坐在上头将一切尽收眼底,等众人酸了一波,才缓缓地开口:“你们一个个的是什么心思,本宫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顾昭仪受宠你们一个个心里都有意见,是啊,谁受宠的时候你们没意见呢?除了你们自己,谁受宠又碍不了你们的眼呢?”
这是实话,众人听着也只能闭上了嘴,没话去反驳。
贵妃嗤笑一声,继续说着:“本宫不在乎你们去争宠,这本就是后妃的本分,可有一点你们得清楚,那些污糟的手段不许在宫里出现!”
“争宠争的是陛下,能让陛下对你们青眼有加,那是本事,而不是说你把别人打下去了,你就能上去。”
“后宫的女人多了,除了坐在这里的你们,站在你们身后伺候的,各宫里的,还有外头的,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个被册封的女人,你们要一个个打压过去,打压的过来吗?”
贵妃坐在上首,一派威严,众人瞧着竟有种她比皇后还要威严的感觉,即便是最不讲理的惠妃都不自觉地闭上了嘴巴,老老实实的听训。
“宫里的流言蜚语本宫听到了,陛下也听到了,陛下不喜欢,本宫也不喜欢,只是如今中秋宴近在眼前,本宫没那么多功夫去追究,你们最好警醒起来,少说些胡言乱语的话,多想想怎么才能让陛下多看你们一眼才是正事。”
贵妃说得一点儿也不客气,说的时候还一直把目光往惠妃身上放,惊得惠妃如坐针毡,只觉得贵妃的目光像是箭一样,让她如芒在背。
惠妃被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她知道,贵妃这是在警告她。
她慌得连路都不会走了,从甘泉宫出来,一路上只觉得心神不宁,担惊受怕,甚至在回到永安宫的时候一脚踏空,直接摔在了地上。
宫人连忙上前搀扶,却被惠妃一把抓住了胳膊:“盼翠,你说、你说贵妃会把这事儿告诉陛下吗?若是陛下知道了这事儿是我传出去的,可怎么办?”
眼瞧着顾宣在皇帝心里正新鲜,正是那炽手可热的人,惠妃也后悔,她后悔怎么没管住自己那张嘴,图了一时的痛快,却给自己埋了无穷的祸患。
盼翠也慌,她眼瞧着贵妃态度骤然发生了变化,心知这次和从前不一样了,却又不敢表流出来,只能尽力安慰着:“娘娘别慌,贵妃娘娘不是说了吗?不许再议论,只要宫里的风言风语平息了,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从前许多次,不都是这样吗?这次也就是顾昭仪正得宠,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让陛下知道了,才有了这番的事情。”
是啊,宫里什么时候少得了这些流言蜚语?女人多了,不是东家长就是西家短的,德妃宫里的洒水丫头和淑妃宫里的扫地丫头走路上撞见了吵了几句嘴,都能让人说上好几天。
这事儿不大,不大!只要平息了就过去了!
她可万万不能慌乱。
可惠妃总是冷静不下来,她又气又怕,怕的是贵妃那警告的眼神,气的是凭什么顾宣入宫便处处和她作对,如今还能有陛下、贵妃都站到她那边去?
不就是说了她几句吗?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