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身形搭配一套淡灰色的西服,鼻梁上金色的细边眼镜低调却又异常显眼——
靳尚的手里拿着一杯冰美式,面色温和。
当他走到虞渊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正好看见凯琳脸色不是很好的从里头走出来。
走上前温和地问道:
“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吗?”
凯琳有些无可奈何的抬起手,晃了晃手中财务部刚送过来的这个月新的报表。
“财务报表上的数据出了一点小错误,虞总正里头发火呢,您要不晚点再过来。”
靳尚挑了挑眉头,拿过凯琳手上的报表,低头细致地看了看,一边出声问道:
“骂你了?”
凯琳摇了摇头,说:
“那倒没有,但是已经亲自直接打电话过去给财务部了。”
凯琳说着下意识压低自己的声音。
这报表也不是她做的,虞总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这事暂时还骂不到她头上来。
只不过凯琳方才站在办公室里头,看见虞渊骤然沉下的脸色,还有打电话过去训财务部时的语气,心里不免觉得有些犯怵。
现在想想还觉得有些后怕。
唯恐自己日后不小心犯错也会如此。
这虞总发起火来,实在是太恐怖了。
靳尚瞧着这报表上的数据,虽然只是一个小错误,但这么低级的错误的确不应该犯——
难怪三少会发那么大的火。
嘴角扬起淡淡的弧度,靳尚笑着问道:
“很怕三少?”
靳尚还是习惯于称呼虞渊三少,即便是在公司里亦如此。
这问题,凯琳并不敢出声作答,但脸上的神情已然说明了一切。
怎么可能不怕?
公司上上下下恐怕就没有人不怕虞总的。
嘴角的笑意加深,靳尚温和地说道:
“也是,虽然我跟三少认识这么多年了,有时候看他发火的样子也会觉得有点吓人,更何况是你们呢?
不过三少也没有什么恶意,他只是对工作上的事情要求稍微比较严苛一些而已,你只要认真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不用担心。”
凯琳了然地点了点自己的头。
靳尚又安慰地说道:
“三少那冰块脸从小就那样,你别太介意。”
一向比较严肃的凯琳都被靳尚给逗笑了。
说起来,凯琳已经是公司创办以来,留在虞渊身边最长时间的秘书了——
之前已经辞掉好几个。
还有些是自己受不了辞职的。
人事部的事大多都是直接请示到靳尚这来的。
靳尚之前就觉得要给三少找个合适点的秘书都是件难事。
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凯琳,能够跟得上三少的节奏,办事效率也比较高,不会出什么太大的毛病,连三少也不怎么挑剔她——
靳尚可得把人给哄好了。
别又吓跑了,就又有他头疼的了。
靳尚:“好了,那你先去忙吧。”
“是。”
凯琳能够适应虞渊秘书的工作,从某些程度上来说,可能是因为她多少和虞渊的性格有些相像,工作起来的时候都是工作狂。
她能把什么事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甚至连那些想要朝虞渊贴上来的女人,凯琳都能帮忙解决掉。
的确是让虞渊省了不少心。
不过凯琳向来只把这些当作公事公办。
但她也怀疑过虞总真的对女人不感兴趣吗?
凯琳待在虞渊的身边有一段时间了,也见识过男人工作起来的样子,有时候会纳闷——
这么一个外形条件优越,正值壮年的男士,就真的没有一点其他的需求吗?
要知道在这公司里头,甚至有人怀疑过虞渊和靳尚才是一对,还传过两人的绯闻。
这事还传到过当事人的耳朵里。
不说其他的,单论两人的性格的话,倒是挺般配互补的。
未敲门,靳尚直接推门走进了办公室。
一进去,果然看见虞渊靠坐在背椅上,脸上看起来余怒未消的模样。
缓步走上前,在办公桌对面坐下:
“怎么,还在为报表的事生气呢?”
虞渊抬眸看了靳尚一眼,眸光清淡。
靳尚摊了下手,说:
“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刚好在门口碰见了凯琳,只是件小事,你也不要发那么大的火。
——可别再把这唯一受得了你坏脾气的秘书给吓跑了。”
这么多年的朋友了,靳尚对虞渊说话向来都比较直接,且不客气。
也知道男人并不会生他的气。
虞渊的确未动怒,但也没有出声回应。
喝了口手中的冰咖啡,审视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
靳尚试探性地开口道:
“怎么......是不是这两天的火气有点大,我听卓少说——
你们昨天在酒吧里头遇见老朋友了?”
昨天的确是靳尚先约的人,只不过等他到的时候,就只剩下卓逸宸自己一个人。
虞渊已经提前走了。
准确来说是追人去了。
靳尚不用多问——
卓逸宸就自己八卦地跟他说了事情的经过。
今天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问虞渊,但以靳尚对虞渊的了解,他的确是发现了虞渊这两日的反常。
抬头看向靳尚的眼神,眸中的情绪深深浅浅,让人看不大清。
并没有说出名字,但靳尚口中的老朋友指的是谁虞渊再清楚不过了。
靳尚并不打算就此作罢,他接着问道:
“她......不是都已经移民了吗?怎么会忽然到了A市,什么时候来的,竟还在酒吧里工作?”
“我不知道。”冰冷地吐出声音的几个字。
从靳尚进来到现在,虞渊总算是开了口。
靳尚挑了挑眉头:
“你那天不是都已经出去找人家了吗?没问清楚?”
虞渊冷冷地看了靳尚一眼,又恢复了沉默。
靳尚心想,要三少好好地跟对方说话,应该的确是不容易——
他这几年的脾气的确是越来越不好。
但其实,虞渊并不是什么都没有问。
只不过因为叶梓茜的冷漠和疏离,还有句句点到为止的回答。
虞渊根本就问不出什么。
靳尚说:
“她在那家酒吧里工作吗?那家酒吧的老板我刚好认识,要不我去帮你去打听打听?”
“不用了。”虞渊这次给出的回答很快。
没有丝毫的犹豫。
像是不想知道,而且完全不在意。
如此欲盖弥彰的反常,可能连虞渊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靳尚心想的是,你就嘴硬吧。
虞渊这几年一路走过来是什么样的,靳尚比谁都清楚。
忍不住在心头叹了一口气。
在开门走出去的时候,靳尚还是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去朝虞渊开口道: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叶梓茜对你还有这么大的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