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一心求死,无奈我们阁主的性格偏偏不喜顺应人意,越是想死……她就偏偏让我活,为了彻底拔除追魂针,阁主将我的魂魄与银狼相合,为了控制我内心的戾气,这些年阁主一直将我封印。”
“银狼?”安轻紧握住赤绯的手,眉头深锁,“那你……”
“嗯,所谓半人半妖指的就是我了。”
“难怪我才一直都无法算出你的下落。”
“因为算不到,你才认为我已经死了,是吗?”赤绯随之笑了笑,转过身直接踮脚抱住安轻,撒娇道:“所以就算你察觉了我,也不愿意相信,我就是赤绯?”
被说中的安轻呆了呆,看着她说不出话。
无奈眼前这丫头一)丝)不)挂的贴上来,让安轻根本无法忽视,心跳也随之不稳,轻咳道:“我有事问你。”
赤绯乖巧的站在安轻面前,不论眼角还是唇角都洋溢着笑意,“问之前,可否劳烦帮我重新拿下寝衣?”
安轻见她这副样子,不由羞红了脸,先回房换了干净的寝衣,又帮赤绯重新拿了一套出来,这个过程虽然短暂,还是忍不住的怀疑自己是否还在梦中。
直到赤绯换好寝衣清丽脱俗的站在安轻面前,眼前人哪怕换了皮囊,可是无论唇角勾起的弧度,还是眸子的色彩,都是她记忆中的样子。
安轻突然伸出手臂直接将赤绯拉进怀里,用力的紧紧的抱住,深怕下一秒会再失去她,吻着她的耳侧,低声道:“小绯,我到现在都无法相信,你就是我的小绯……”
赤绯紧紧闭着眼睛,感受着安轻的心跳,不知不觉红了眼睛。
这么多年来,赤绯一直都被禁锢在结晶内,而安轻活的也像个傀儡,然而此刻,她们却能将彼此拥在怀中,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伴随着月色的偏移,安轻拉着赤绯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她有太多话想问,可是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赤绯就一直依偎在安轻的怀中,安轻轻抚着她柔顺的乌发,“小绯……”
“嗯。”
“阁主不会无缘无故的让你醒来,亦不会无缘无故的让我们重逢,到底是为何?”冷静下来的安轻始终都想不到缘由,毕竟她了解阁主的性格。
“我也不晓得,只感觉出阁主似乎在怕着什么,又或者她预测到了什么事要发生,想来想去……身边可信的人,也就你我了罢。”赤绯直起身,看着安轻隐在暗处的五官,模模糊糊的让她看不清,继续道:“或许……阴阳阁当真气数已尽,止于子的谣言并非是假。”
“可我们……能为阁主作甚?”
“阁主的心思太难猜了,能力更是深不可测,换作以往我或许还会挣扎,但现在……你就在我面前,我不想再失去你,所以……阁主让我作甚,我就去做,只要能这样一直跟你生活在一起。”
听着赤绯的回答,安轻的表情有些复杂的同时又像是松了一口气,或者说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要如何走,若跟之前的生活做选择,她宁可要现在,毕竟有赤绯在自己身边。
安轻抬手手轻柔地抚了抚赤绯的头发,“我本是将死之人,现在不仅活着,还有你在我身边,不管阁主有任何吩咐,我都陪着你。”
“等明日梵殷出井,我们就好好教她,也算是报答阁主之恩了。”
安轻一直压抑的情绪渐渐上涌,嗯了一声,紧紧抱住赤绯,“我听你的。”
这一夜,安轻睡的异常踏实,因为有赤绯在她怀里,紧紧的抱着她,一刻都不想松开,直到次晨看着她睡脸,安轻才确认,这一切都是真的。
午后刚过,在井内足足四十九个时辰的梵殷,抱着罐子虚弱的爬了出来,安轻看着罐子内的蚕蛊又肥又大,洁白的颜色上渗着红润,看来它真的很喜欢梵殷的血。
“先去温汤内祛除寒气,吃过晚饭,好好睡一觉,明日开始修炼。”安轻虽然不懂阁主的心思,但是有一事她看的清楚,那便是阁主对梵殷的栽培之心。
梵殷整个人虚弱的倒在安轻怀里,“先生,我好冷。”
安轻抬手覆上梵殷的额头,敛眉看向赤绯,“她发烧了,先带回去。”
看着榻上熟睡的孩子,安轻无奈道:“也是难为她了,小小年纪就要吃常人无法承受的苦。”
赤绯歪头看着梵殷红扑扑的小脸,撇嘴道:“我也是在她这个年龄来此历练,吃的苦不比她少。”
“可是她从小就吸入过邪气,又中了寒毒,前段时日还被恶鬼差点噬了魂,再在阴冷潮湿的井内与蚕蛊建立血契,能活着爬出来,她已经远超你当年了。”安轻说完察觉赤绯脸色不太好,意识到哪里说错了话,笑道:“小绯,你可知阿殷还有一事远超你当年,那便是她早已心有所属,是阁主。”
听见这话赤绯直接闷咳两声,不可思议的看着榻上昏迷的小东西,啧啧两声,“她可真有魄力,居然敢喜欢阁主?”
“你就没想过,或许就是因为她的存在,才让阁主放了你?”
赤绯听见这话随之愣住,不可思议的看向梵殷,再看向安轻,“你是说……我们阁主……”
“都说阴阳阁的阁主无心,无情亦无爱,之所以阴阳阁千百年屹立不倒,或许就是因为这些。但这个世间无论是人、是神还是妖,都有一个过不去的劫。”安轻拿出三青算二算先生的架势,轻吐了两个字,“情劫。”
赤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