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轻的目光轻而柔的在赤绯脸上慢慢移动,略有感慨的笑了笑,“因为同样的事,我也做过,所以我能感同身受他内心的痛苦,若能与心爱之人再见一次,死又何惧?”
赤绯心头微微一震。
“先生,我们真的能帮他看见夫人吗?”梵殷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向那墓碑,不可思议眨了下眼睛,“人都死了那么久,真的可以再见吗?”
“看的出他们情深似海,应该可以一试,明日便知。”
梵殷听见这话,内心反而也有几分期待。
……
夜空上的弯月只是稍稍移动了位置,但回去时的心情却跟来时截然不同。
而这一切都看在安轻眼中,今晚不管的所见所闻,对梵殷都是一种考验,毕竟要成为阴阳阁的冥殿大祭司,迟早要面对这些。
三人刚回到客栈,店小二就递给安轻一张布条,上面只简单的写了个地址。
安轻拿着布条上的地址与掌柜打听完具体的位置,三人便一同前往。
巷子越走越深,漆黑的环境下也越来越安静。
只有远处的庭院大门虚掩着,内里隐隐泛着烛光,安轻当先一步推开门,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静坐在梨花树下。
紧跟而来的两个人,也随之微微愣住,特别是梵殷整个人都是僵在原地。
“你们来了。”闻声的沐子卿微微侧过身,继续道:“我本想直接去那孤岛等你们,未曾想出门时天康说此行会有危险,我便先来此等你们。”
“我没想到阁主会亲自过来。”安轻扫了眼一旁的梵殷,微笑道:“我们的行装都还在客栈,我与赤绯先去拿。”
赤绯看了眼安轻,对着沐子卿拱手行礼后转身离开。
当周围只剩下二人时,沐子卿目光微眯,“怎了?见到我不开心?”
回过神的梵殷摇摇头,看着眼前这个近一年未见的人,直言道:“感觉在做梦,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阁主。”
沐子卿并未回应,而是一个箭步白衣翩飞而来,双指为剑指向梵殷。出于本能的反应,梵殷向后微仰,躲过这一剑,抬手挡住沐子卿的手腕,借力与其拉开距离。
“阁主……”
沐子卿看着又长高几分的丫头,唇角微勾,“让我看看,这段时间的你与以往的你有何不同。”
听见这话梵殷内心的斗志被激起,因为内心很想让阁主看到她的进步,学着沐子卿用双指为剑,脚下猛进一步,剑指外一股强劲气旋直卷而去。
沐子卿淡然的双眸,眉梢微挑,脚步往右挪动三寸,对于逼近的梵殷来说眼前人的动作如同一片飘离树梢的落叶,不仅优雅还十分轻盈。
收力的梵殷用力快速横扫,未曾想却准确地落在了沐子卿的手掌中。
这场比试在梵殷看来属于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抬眉看着近在眼前的沐子卿,惭愧道:“好没用,一招都打不过。”
“你能接我一招已属不错,无奈你性格原因不喜先发制人,所以你的这一招未开始就已经露出了破绽。”沐子卿本想松开手,却在梵殷身上闻到了一股味道,凑近几分,“方才你们去了哪里?”
梵殷察觉沐子卿忽然靠近,心跳猛然快跳了几分,“我们……我们去了……一座山上做……”思考了好久才想到那四个字,“虚魂引渡。”
沐子卿松开手,慢慢坐回原处,指尖轻轻敲着石桌,“为何人虚魂引渡?”
听阁主问起,梵殷乖巧的站在一旁,将来到夜城所发生的事全部告诉了她。
“先生说既然要出海,就需要一个船夫,所以……”
没等说完,庭院的大门被人打开,是安轻与赤绯拿着行囊回来。
“阁主有事可以直接问先生。”梵殷先一步过去拿下安轻手上的东西,道:“红绸,我们先去烧水罢。”
“我去烧水,你去把东西放回房间。”
“好。”
沐子卿起身来到安轻面前,看了看她的气色,无奈道:“你这身子刚恢复就为人做虚魂引渡,就不担心会有折损吗?”
“他用自己的血招恶魂,我担心若不管的话,这里……”后面的话安轻未言。
“这世间每一日都有人死去,你能管多少。”沐子卿表情虽然淡然,语气却没有责怪之意,“好在你是有分寸之人,雍城的事处理的很好,我已命天康寻找宁越的下落。”
“我有一种直觉。”安轻看向沐子卿,将这份埋藏心中已久的疑惑说了出来,“此事可能跟宁越无关。”
“哦?”沐子卿相信安轻的直觉,认真的看向她。
“宁越的性格刚硬,而这些阴损的行为,并非是他的性格。”安轻想到那日在林子里听见的声音,“我曾经跟踪过那个盗人,见她与一个人对话,而那人用的是腹语,他在有意隐藏自己的身份。”
四目相对下,沐子卿唇角微勾,“看来这件事要从长计议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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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殷内心沮丧,何时才能打的过阁主呢?
毕竟她是有远大理想的人,要当攻(消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