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却不杂,保持着一种很宜人的平衡。
爱花,这是婉妍对母亲喜好的,唯一了解。
婉妍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很快就走进了内室。
母亲史夫人正坐在木榻的一边,轻轻倚靠在木栏上,合着眼睛养神。
在史夫人面前的桌上,放着一只还冒着些许热气的茶盏。
这是史夫人的房间中,唯一带有温度的存在。
“女儿参见母亲,打扰到母亲休息了,母亲近日身体可好?。”
婉妍在榻前十几步的时候就停了下来,躬身请安道。
史夫人闻声,缓缓睁开了眼,眼神却没有落在婉妍的身上,而是顺势直直落在了不远处的窗棂上。
那眼神中空无一物,寂寥无声。
“嗯。”史夫人极轻地应了一声,轻到婉妍有些恍惚,不知这声音真的是母亲允的,还是自己脑海中想像出来的。
除此之外,对女儿,史夫人再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是沉默着。
明明没有在睡午觉,却以睡午觉的借口挡住不要见女儿。
史夫人没有解释,婉妍也没有问。
甚至于冬日女儿里进来了,史夫人也没有要请她喝一杯热茶的打算。
好在婉妍也根本没有想喝。
“母亲,女儿今日来见母亲,是想请母亲仁慈,送女儿一根您的簪子可好?”
在一片让人极不自在的沉默之中,婉妍决心直奔主题,小心翼翼地问道,立刻又解释起来:
“女儿想着自己年纪也渐渐大了起来,想……”
这是婉妍和宣奕昨日商量了许久,商量出的从母亲那里要簪子的理由。
如果这个理由史夫人不相信的话,他们还准备了理由二号、三号、四号和五号。
就算是没有一个理由史夫人相信,还可以用死缠烂打来史夫人烦不胜烦,最终妥协。
谁知婉妍才刚刚说了一句话,史夫人就已经缓缓抬起了手,如玉石砌成一般的纤细手指在发髻上摸了摸,随手取下了一根簪子。
站在一旁的侍女见状,连忙双手接过了簪子,随即就送到了婉妍面前。
婉妍和宣奕昨天晚上计划了几十种情形,将母亲有可能的种种反应,都制定了应对之策,甚至已经做好了和母亲实话实说、全盘托出的准备。
他们唯独没有想到的是,女儿突如其来要走一根簪子,母亲连个理由,都无心听。
母亲根本不在乎我们要怎样,会怎样,就像是她不在乎这一根簪子一样。
婉妍捏着簪子愣了一下,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心口隐隐地痛了痛,脑海中的失落决了堤。
最终婉妍还是一句话没有多说,只是跪了下来,将簪子碰过头顶,轻声道:
“多谢母亲,女儿告退。”
婉妍走出去许久,乔妈妈在给史夫人添茶的时候,才轻声提醒道:
“小姐,那枚簪子,可是您父亲亲手为您制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