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八年前那最有利的条件下,背负着杀母之仇的净释伽阑,他都没能下得去手。
所以净释摩诃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地叫嚣,用这种两难的痛苦疯狂这么净释伽阑,好似自己的亲生儿子多痛苦一分,他就会更快乐许多一样。
“真是废物啊净释伽阑。”净释摩诃垂着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净释伽阑,满眼都是轻蔑,好像在看一坨垃圾。
“你那么痛恨我、鄙弃我,又无时不刻不在担心我铩羽而归,却你就是不敢杀了我,哈哈哈哈哈!”净释摩诃放声大笑,笑声是刺穿耳膜的尖利与病态。
笑完,净释摩诃立刻换上一副恶狠狠的嘴脸,看着净释伽阑的眼睛在滴血,一字一顿道:“你以为你这是高贵、是良善、是慈悲吗?
可笑!你就是所谓道德的走狗、奴隶!你就是软弱的懦夫!生怕自己背上杀父弑尊的罪过!就你这种人面狗胆的东西,我怎么能把天璇殿交到你的手上!”
面对父亲最恶毒的谩骂与攻击,净释伽阑只是死死盯着他,掌中的气息仍旧在努力凝结、输出。
“唔……”屋中忽而一暗,净释伽阑的身子骤然一抖,猛地向前扑了出去,要不是立刻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已是栽倒在地。
然而纵使是他竭尽全力控制自己,一道血珠还是如同小蛇一般,从嘴角蜿蜒而下。
看到儿子这样,净释摩诃忍不住放声大笑,声音虽然疯癫,但其中的快乐却是如此真实。
“好啊!秒啊!我是当真喜欢今天的节目!
不过净释伽阑你莫再白费力气了,你心里当真是不着急吗?”
看着净释伽阑的脸色已惨如墙灰,身体在浩瀚的力量对冲中,好似一道狂风暴雨的浮萍一般,随时有被摧毁的可能,净释摩诃的心情从未如此明朗过,声音甚至都有些因此而温和。
“如今大陆西南已经危如累卵,千境之内无一活口。而凶兽大军仍旧势如破竹、一路北上。
你觉得就凭那几个老头和小孩,真的能挡得住吗?
若是再没人去遏制,那千万百姓将因此遭殃,国将不国,人将不人,亡国灭种指日可待。
就是如此,你也执意要留在这里徒劳无功地对付我,放任西南血流千里吗?”
净释伽阑仍是没有说话,但是看着净释摩诃的眼神已是更怨毒了太多。
净释摩诃这八年里,都被关在无往生宫的万世焚域,从未离开过,净释伽阑也很少会告诉他外界的消息。
如今西南凶兽作乱不过几个月,他却对外面的局势了如指掌。
这再明确不过,这一切,都是净释摩诃的手笔。
净释摩诃知道净释伽阑知道,也根本没想避讳。
“所以净释伽阑,如果你真的敢走,那你再回来的时候,天璇殿可就易主了,你将会从操控傀儡的人,变成我的傀儡,任我摆布,看着我做一切我想做的、你不耻的,却分毫不能奈我何,还不得不出卖自己的良心助纣为虐。
可如果你敢不走,那便是凶兽的铁蹄踏遍大陆,血浸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