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深钿如同死鱼一般,往嘴里塞了个鸭胗,他自暴自弃道,事已至此,罢了罢了,先吃完再说。
于是他又低下头,苦吃起来。
原深钿想好了,吃饱喝足后,再跪到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诚恳道歉。
或许……
许灼睦会给自己一个面子。
算了,这话他自己都不信。只能盼着许灼睦晚一点动手,等将军夫人来解救自己了。
下毒和捅刀是原主的罪,耍人是自己的罪,原深钿占了原主的身体,重活一世,这锅背了也不算六月飞雪那般冤枉,毕竟借别人身体活,付出点代价,也可以接受。
至于后头的事儿……原深钿心里默默叹气,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鬼迷心窍了,怎么敢一而再再而三耍太子。
原深钿吃了一碗,又伸出手来,再吃一碗。
许灼睦认真看着原深钿吃饭。
原深钿肚子鼓起好大一圈,吃饱喝足,精神倦怠。原深钿轻吸鼻子,似乎闻到一阵香气,他眼珠子转过去,瞧见不少摆好了的盆栽。
嗯,他记得婢女说,太子屋中有很多安神有助睡眠的植物。
这些植物的味道还真好闻,原深钿忍不住又吸了一口。清香扑鼻……
迷迷糊糊间,原深钿想起一件事,原主好端端的,干嘛非要去害许灼睦呢……
真的是脑袋被门夹了吗?
夜色深沉,烛火熄灭。
阳光热烈,鸟鸣阵阵,原深钿终于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愣了足足有一分钟。咸鱼打挺般从床上爬起来,原深钿低头一看,自己只穿了亵衣亵裤!
原深钿赶忙掀开被子,里里外外检查一遍,还好,没什么大碍,自己还是清清白白黄花大闺男。
他下了床,匆匆穿好衣服,一晚上食物没能完全消化,原深钿肚子还是有些鼓。
出门前,原深钿看了眼床,陷入沉思中……
太子屋子里就一张床,方才自己睡在上面,那太子昨晚是……
睡地上了?
原深钿悚然,顾不得洗脸,匆匆推开门跑了出去。
日上三竿,原深钿找不到许灼睦,决定往堂屋走一走,刚跑过去,就听见有人在说话。
原深钿没细看,直接冲了进去。
两个女人抬头看他。
原深钿眨了眨眼睛,这两人,好生面熟啊!
面容艳丽之人,正是大难临头,偷偷跑路的相府千金。
另一个人,则是原深钿心心念念,能救自己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原主母亲,将军夫人。
他刚想笑,却觉得情况不对,原深钿眼神在二人身上扫了扫,怪了,将军夫人怎么和相府千金坐在一起?
坐着的两人面色也很诡异。
相府千金张大嘴,仿佛是要哭了,她猛地摇头,“无耻!”
将军夫人倒没高呼“无耻”,只是她那表情……
原深钿刚睡醒,匆匆跑来,气喘吁吁,他扶着腰,脸上还有晚上睡相不好,磕着的痕迹。
一双眼睛迷迷蒙蒙。
相府千金目光落在他扶腰的手上,恨不得撕手帕。
将军夫人很是纠结,她左瞧右看,道:“茹儿啊,你要不先去花园里逛逛?”
相府千金大名贺氤茹,今日被将军夫人拉着去太子府。
将军夫人突然登门让相府千金很是疑惑,但这位贵夫人说,她会帮着自己在太子面前美言,相府千金正琢磨没借口去见许灼睦呢,闻言自是畅快答应。
可是,进了太子府没见着太子,只能在堂屋喝茶不说,更是碰见一个晦气人!
相府千金抬眼,这都日上三竿了,原深钿居然才起床。
她忍不住了,“你知道殿下每日处理各方事务,多辛苦吗?”
原深钿愣了愣,“我知道啊。”
相府千金更气了,“那你还缠着他?”
原深钿一头雾水。
相府千金看到原深钿扶腰的手,就觉得扎眼,她道:“这么晚才起床,晚上肯定缠着太子了,哼,明知太子辛苦,还缠着他,不让他好好睡觉,果然是狐狸精!”
原深钿早已从良,决定不再胡思乱想,以免变得龌龊,听见相府千金这话后,左耳进右耳出,面色不变。
相府千金顿时觉得这人是个狐媚子中的狐媚子。
将军夫人倒没注意这点,她光顾着看原深钿微微鼓起的小肚子了。
贺氤茹气鼓鼓走了后,将军夫人见四下无人,忙上前拉住原深钿的手。
原深钿以为母亲要眼含热泪,诉说一翻思念之情,结果将军夫人压低声音,道:“我儿受苦了,莫担心,母亲一定会为你铺好后路。”
原深钿心中大喜,不温情也可以,现在是办正事的时候,将军夫人果然靠谱。
将军夫人又看了眼原深钿的肚子,她忍不住道:“方才,你是从太子屋里出来的?”